灰色混浊的巨大漩涡,伴着阵阵恶臭接踵而至。我虽想掩鼻离去,可我真实地感觉到,有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拖着我的身子仿佛想直达那漩涡的最深处。我无力地叫喊、挣扎,却是无用。无时不传来腐烂的气息。可能这与青春无太大关系。这只是近日,时时扰我的梦魇。我的青春便如最后一束烟火,盛放绚烂,却是强弩之末,很快就会被黑夜所吞没。昙花一现般的璀璨。此时,脑海里突兀地闪过一段话,正如那人说的,与真实扯不上关联。约莫数月前不知是巧合还是机缘所看。
“青春,到底是什么?是尽情肆意挥洒自我的岁月,还是享受天真烂漫的游乐园?无论如何,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继续这样,永远永远,停留在我的十七岁。”这是不愿长大所发出的妄语。我和众多人一般,亦不想成长。如此,我的青春已不再完整。
所谓情爱。十四岁,这个矛盾的年纪。我首次接触到了我们所谓的男女之爱。许是看多了现今日日泛滥的言情小说,便开始憧憬有一场浪漫甜蜜的恋爱,有一位英俊多金的白马王子。当我真正喜欢上一人时,才发觉这算是青春给我开的玩笑。所谓的在一起并不是爱,只是“在一起”。连所谓的分开都显得异常生硬且苍白无力。不知谁与我说过:“我会喜欢一个女孩。但是我不心动。因为我们给不了彼此任何结果。这是没有意义的。我说我想说的话。不管有没有人听。若我不想说了,我就沉默。不管有没有人要听。我不是喜欢她,而是自己内心的幻象。我在她面前语无伦次,试图证明我对她的不经意,要她知道我是不同的。事后我为那些话感到羞愧。因为它们那样幼稚,且并不诚实。这一本书送出去,我的天地就与他再无任何关系。”这样的事情,多少会有些尴尬。他是早熟。比我看多了一大截,才有这样的矛盾。我看不了他那么远,只觉得无言以对。迷惑之中,总有眉目清醒的人告诉我:“你还小,别懂。”于是,我只当这个矛盾年纪所谓情爱只是青春的配角。但我仍止不住的惊慌。窗外已然是秋。一场春梦醒时,模糊了所有的光景,望朱成碧。
看到这碗汤药时,猛得惊觉它与我的青春多么相似。混沌得有如浆汁的汤药,盛在碗中,倒映出一张黯淡无华的脸。久久地盯住那张脸,汤药晃动的时候,随着纹波皱褶了,模糊了,扭曲了。甚至辨不清那污浊了的究竟是那双眼还是本就是那碗汤药。混杂的汁液顺着喉管流入胃。我竟浑然不知那苦,只是顺应着它,任由它流下。直至它在我身体里安定下来,才发觉这苦是浸入心脏的。仿若我混杂的青春。青春里所有的彷徨失措都随这药汁渗进肌肤。不免有点矫揉造作的意味。也许这可归结为我的敏感。十四岁,这个将大未大的年纪,才刚遇到种种情感纠结,所以会有些矫情。“寂寞像不安的虫子,将心咬蚀得伤痕斑驳。”初遇寂寞时,露出些许惊慌来。确实不太习惯于寂寞。可心里的小九九在作祟,把寂寞想得太过美好,于是矫情地说:“我一直很寂寞。”然,寂寞于此扎根,但它成长得缓慢。成了我混杂青春里一道看似无却无法缺失的部分。阮丹冰说:“寂寞的夜晚,我会看月亮。”恰好,今晚有月。月呈淡黄,且朦胧,没有星辰做伴。那月在深蓝色的夜空下便显得分外孤寂了。有不真实的感觉。我再次矫情地想:如果时间停留在此刻,我定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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