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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节选:未来的模样(35)

更新时间:2023-08-03 03:51:59 来源:高考在线

美文节选:未来的模样(35)

  且继续将视线投注到那些被电击的变异蟑螂身上,它们经过几个来回,也算是几次三番的折腾吧,然,它们并没有就此死去,而是大多数沿着棚壁滑下去。等滑到中途或有部分顽强耐电击者就在半道苏醒过来,它们转而努力振翅,腾起,最终又飞回到棚顶,再次加入袭击的行列;部分直滑到棚外边的地上,才苏醒过来的变异蟑螂,它们也在努力扑腾着翅膀,期待再次飞起。这其中就有部分是翅翼受折的、飞不起来的、只能在原地乱舞着翅膀、做着垂死挣扎状的变异蟑螂;还有部分只是爪子受挫而翅膀健全的,稍加努力就能够腾空而起的变异蟑螂。它们飞起之后,转回身,从各个方向,各个角度再次袭击天线等接收器装置以及其附近的棚外膜。

  变异的蟑螂们,它们如此一次又一次的不厌其烦、不顾生死,犹如飞蛾扑火般壮观,又如可歌可泣的死士般悲状。它们明知做得都是一些徒劳的无用功,明知这样进攻的结果对棚壁来说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影响,它们居然还一批批、一次次的轮流着袭击棚壁,这点让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或许就是高等动物与低等动物之间的、一个最明显的区别之一吧!也许,它们是暗崖的战士,只会接受微表姐的命令或她的某些号令。也许,它们的脑子就像被表姐上了发条一样,只能待到发条松了或者它死了,才会停止,才会罢休。

  由于进攻喜马基地整个穹顶之上的蟑螂数量较多,它们舞动翅膀,飞腾起来的时候,总感觉场面有点闹哄哄、乱糟糟的,甚至有点混乱的迹象。从表面现象看起来的确是如此,然而,我认为事情并没有像表象那么的简单。我看着蟑螂们,脑子在思考的时候,总是会时不时的跳出“乱而不乱”的字眼来。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也许是自己的第六感觉在作怪吧!我不能让自己的第六感觉跳出来,影响我对事物的判断和分析能力。

  于是,我扭动了几下脖子,调整了一下观看方位,继续用眼仔细的观察棚顶上方的蟑螂,用心仔细的分析它们的动作和声音,再往深处去思考,渐渐的,让我觉悟到在其表象之下还隐着深层的真相。那便是,它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杂乱无章、毫无纪律的群体,而是被严格地编分,成为三个群体。且看一群的蟑螂们,它们用自己的身体牢牢的聚集在接收器和天线的各个表面上,似乎是被强力胶粘上去一般,一层一层的、黑乎乎的、紧密粘贴,仿佛死死的团抱在一起,俨然成了接收器和天线原本的固有的一部分一样;二群的蟑螂们则盘旋萦绕在已被一群的蟑螂用身体层层叠叠围裹起来的接收器和天线的周围,它们之所以这样做,依稀是在等待接收器或天线的某个地方出现空隙或漏洞了,它们便好往里挤或填补空缺之处,显然,二群的蟑螂成了替补者;三群的蟑螂们,似乎应该叫它们为作势群或造势蟑螂群,因为,它们数量相对较少,且分布的区域相对前两群要宽广,故而,看起来稀疏而又较松散和漫不经心,它们主要进攻棚外膜的外壁,通过用身体直接冲击大棚壁的夸张的大动作和撞击棚壁后所发出的回弹之力的声音,来博取更多的注意力。事实上,三群的蟑螂确实通过它们的造势,首先获取我的目光和关注。

  接下来,我没有过多的去纠结关于他们为什么会被编分成三个群体,以及为什么其中的一个群体想要通过某些造势,从而博得更多的关注呢?还有,蟑螂们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身体,把整个天线和接收器,以里三层外三层的层叠方式方法,将它们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这样做的目的,难道就只是为了扰乱信号或暂时切断基地下方的整个监控系统这么简单吗?答案也许是,也许不是。此刻,最起码我是分析不出它们为何要那样做,无论是从表层还是深层去分析,我都还没有得到自己认为比较符合逻辑的答案。对于一时半会儿无解的问题,我会告诉自己,“这个问题无解,就此放过。”

  放过一些暂时无解的问题,等同于让脑细胞减压一样,感觉整个脑袋突然间轻松了起来,思维也跟着变得敏捷起来。以为这样做,就应该是最明智的选择吧,然而,偏偏事与愿违。没多久,新的问题又填充进我的脑海里来。

  那种释放后的快感顿然消失,感觉整个脑袋又涨大起来,都说一个头两个大,我感觉,我的应该是一个头五个大。这不,我的眼神,无意之间转动,偏巧被我瞟到一个新的问题出来。为什么蟑螂们能轻而易举地团抱在天线和接收器的外表面上,难道它们的身体已被电击且烧焦而粘在接收器和天线上面,还是这些接收系统上面根本就没有电流通过,或者整个外膜本身就是没有电流通过?这些都有待进一步的考证,才能知道准确的答案。我开始质疑起自己之前对大棚外膜是否带电所做的`分析和判断,又是否属于合理范畴或根本就是自顾胡乱的妄猜臆想。

  正当我思绪纠结、理不清又剪不断且摇头晃脑之际,突然看到月亮周围有个东西在移动,我忍不住盯着那个东西,跟随着它,沿着月亮周边的光晕、绕行的轨迹而转动我的眼球,越盯着它看,感觉它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想来,这个飞行物就是成成之前所提到过的4号基地——飞碟。想到成成的调皮可爱,微微的小气自私,这一切,在此刻回想起来都是那么的幸福。由幸福的感觉指引,于是,接二连三的回忆起与他们俩在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借着月亮的清辉,我看着飞碟,想着他们俩,不知不觉中,幸福之感逐渐演变成苦涩的孤单。情绪起落太大,我时而低下头,时而又抬头看天空,竟再也无心去看月亮和飞碟。心里早巴望着,他们俩的飞船能早点飞回基地。

  心中的那份期待,它没让我等太久,就有了结果。

  这不,两艘飞船正一前一后的从西北方向驶回基地的上空,进入基地上空时,由于飞船离得很近,加上飞船独有的奇怪外形,我一眼便认出,它们就是假树上少掉的那两艘飞船。飞船边飞行边减速边在下降,接着又慢慢靠近天线和接收器的上空,待到距离棚顶最高处的那根天线五十米左右的地方的时候,两艘飞船分别往后退了十来米的样子且就此稳在了空中,从飞船的底部伸出一个带棒杆的喷头,从喷头里喷射出一种液体,那些液体部分散射到蟑螂们的身上,同时还有部分也散射到棚模上,没几秒,也就眨眼之间,围在天线杆上的蟑螂首先麻痹,开始从其上滑落下来,继而,掉到了棚膜上,接着,又被棚膜弹了出去,最终,滑落到大棚外的地上。紧接着,围绕在天线以及接收器周围的蟑螂也开始纷纷从其上滑掉下来。每掉下来一只蟑螂,对棚外膜都是一种微小的冲击,冲击而来的还有震动之感。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我接连不断地听到“吧嗒吧嗒”的蟑螂坠落、以及触碰后又被棚壁弹出去所发出之声,加之飞船上那个伸出来的喷头向下喷射液体所滴落下来的声音。这些声音汇集在一起,犹如小棒槌,敲击铜鼓而震发出来的“咚咚咚咚,铛铛铛铛”之声,急促而余音绕梁;又似天空下起了冰雹,敲打在农家房舍瓦片之上的声音,给人一种唰啦啦碎了一地的感觉。由于蟑螂从天线或接收器或空中坠落下来的速度要远快于棚外膜对它的反弹速度,故而,没多久,它们的身体就覆盖了部分棚外膜,黑压压的一大片,同时也遮挡住了我的部分视线。它们脱落的速度还在成几何倍的增长,甚至没几分钟的光景,我头顶上方那块棚模已被它们的身体叠加成密不通光的程度。我的视线穿透不了它们叠加起来的身体层,更别说透过它们去看飞船的影子。看不到飞船的影子,我抬着头,边看边移动着脚步,离开了头顶那片被蟑螂的身体遮挡的区域,直到碰到左侧棚内膜壁,我才停下脚步,才知道我已移步到了曾经玩彩泡的地方。

  我无心去多瞄一眼彩泡那似小精灵般的可人模样,只顾将背以及头轻轻的倚靠在棚内模上,感觉这个地方是最舒适的观赏之地。我的身体一经靠上它,就恋上了这种舒适的感觉,直到此刻我才感知,自己的脖颈已十分酸麻涨痛。原来我已观看天空多时,竟不懂,长时间固定一种姿势会引发肌肉劳损。为了缓解我长时间抬头观看所导致的酸麻之疼痛,也为了继续观看飞船上微成及连合他们的助手消灭和处理那些不知死活而来进攻喜马基地的蟑螂们,我选择了半靠半躺在棚内膜上,以不让自己整个身体深陷进内膜为原则。

  舒适的位置,调整妥当,继续观看。只见两艘飞船,以十来秒间隔时间的形式,再次陆续对着蟑螂聚集的区域,喷射了几次液体之后,便停止了喷射,而后,飞船将喷头缩了回去。紧接着,从飞船的尾部又垂挂下来一个前部像扁平的吸盤,后接膨大的桶样之物。该物,前头的吸盘,对准那些还堆积在棚膜上、且来不及被棚膜反弹出去的蟑螂们,只听得一阵“稀里哗啦”的抽吸声,许许多多的蟑螂被吸进了桶里,又听到一阵烘培煅烧之声,声毕,就看到了一堆黑色的灰被吸盘向着空中吐了出来。黑灰,最后随风四散开去。两艘飞船如此同时这样做了几个来回之后,棚顶上的蟑螂们,几乎已被吸盘消灭的差不多了。至于被棚膜反弹出去的死蟑螂,此刻已再难成为焦点。还有部分一息尚存的蟑螂,它们只能在棚膜外的地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从飞船上喷射出来的液体,有部分已流到了棚外的地上,还有部分在棚膜上一直不停的、慢悠悠地往下滑动着,仿佛它在画自己走过的轨迹,一点一滴走过的轨迹。不知它们是一些什么液体或药液,竟能将蟑螂麻痹或直接致死?我找到一滴离我较近的液体,并锁定它,追随着它下滑的轨迹。直到它滑下我身后的棚外膜上,我的视线几乎追踪不到它的影子,才很不情愿的离开舒适的内膜,转身继续看它下滑的姿势。这个时候,它离我很近,我能清晰的辨别出,它是一种绿色的较粘稠的液体。它有点像香蕉号飞船天花板幕墙的表层上,所绘制着的绿色液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些绿色液体应该就是外星人用来洗澡的绿色之液,也是当初徐博士他们仨去K2基地上盗取时,曾不小心粘染到过的液体。可见,该绿色液体对地球生物来说是毒药,对外星人来说是如水般的日常所需之去污清洗液。

  我所锁定关注的那滴绿色液体,它最终流到靠在棚外膜地上尚且还有气息的一只半大不小的蟑螂身上。绿色液体滴上蟑螂身体的那一刻,它瞬间就被蟑螂的身体吸去,吸收之快,仿佛就像干渴开裂的禾床初遇雨滴一样。紧接着,从蟑螂身上慢慢腾腾地升起一丝淡淡的烟雾,若不仔细观察,是极难看到这一丝淡淡的烟雾。绿色液体似乎能腐蚀蟑螂的身体,它就和腐蚀药剂一样,具有超强的腐蚀性。绿液侵蚀着那只蟑螂的身体,一息尚存的蟑螂扑动了两下翅膀,算是垂死挣扎了一回,方静止不动。它死了。随着体温的消失,淡淡的烟雾也消散无踪,可它的尸体还暴在夜幕下,被月光抚摸着。

  我也决定弃那只死蟑螂而去,回转身,抬头望向棚顶,只见两艘飞船将尾部的吸盘等一干物件缩回,正在调整方位,准备退回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