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那时年岁小美文
一冰: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喊你,一直以来,我都是喊你一冰哥或者一冰大哥,因为,无论是在我的日记里,或是我给你的信里,还是在和你的对话里,你都是那个在自己妹妹心里无所不能的哥哥。在今天,我又一次翻开我的日记本,这一次,我只称呼你,一冰,一如我第一眼看见你的那个冬天,我递给你蓝精灵手绢时,听到的那个名字。
还记得,土山花园后面的体操房吗?或许你早已经忘了。在八九十年代,一个普通工人只挣不到五十块钱的情况下,那里的育红班要七十多,体操房对过那两间小屋,就是教室,我是周老师那班的,我还记得冯老师,小刘老师和那些凶巴巴的教练。这里的孩子都有梦想,尽管我的体操梦,没有做多久,便在爷爷和姥爷一致反对下结束了,但是直到多年以后,我仍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压腿时的痛,第一次倒立时的兴奋。虽然我没有练体操,可我依然在育红班下课后,等待妈妈下班接我的时候,偷偷躲在高高的体操房角落里,看小朋友在各种各样的大家伙上翻跟头。
那是寒冬的傍晚,我从土山花园的厕所里出来(体操房没有厕所,所以要去土山花园的那个厕所),看到一个小哥哥倔强地站在体操房门口,脸都哭皴了,眼角还挂着几颗泪珠。我知道,又有人因为动作不好或是调皮捣蛋被请出体操房了。让我一直记到今天的,是这样一句话“为什么别人能做好,我做不好”,因为这句话,我掏出了妈妈新给我买的蓝精灵手绢,递给了那个小哥哥,还做了个羞脸“男孩子哭,羞羞羞”。我去小刘老师那里拿画本的时候还念叨,这个哥哥的名字好奇怪,为什么叫一饼,不叫红中或青发呢?
很久以后的后来,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从土山花园后门那个卖东西的大娘手里拿到喜乐,却没有找到钱。我急得哭了起来,上次在体操房外拿我的蓝精灵抹鼻涕的小哥哥跑过来,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块钱塞给我,做起了鬼脸:“切,女孩子才是爱哭鬼。”我哭得更厉害,妈妈赶来接我时,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听完大娘笑呵呵的学舌,把钱交给大娘,嘱咐我把钱还给人家。
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小哥哥是在我上学前的一个月,那天,我也是站在土山花园的便道上,喝着喜乐,吃着无花果,等下班的妈妈来接我,终于看见了那个小哥哥,在厕所外排队。我翻遍书包,只有四角钱。他撅着嘴:“我要我爷爷过年给的新票那样的。”我很生气地躲开了,心里说麻将哥哥好坏。斜阳照在厕所旁的大槐树下,他和一个个子略比他矮的男生说,他会像李宁叔叔一样,拿好多好多金牌。
后来,上学,眼睛开始不好,性格也改变了。我不喜欢这个新环境,哪怕这里是全市最好的小学。只要有空,就去体操房,找会唱歌的小刘老师。当然,兜里揣着那张一块钱新票,还给麻将哥哥,可是找了好久好久,都没找到。后来,周老师、冯老师会唱歌的小刘老师都和体操房一起不见了。我哭了好久好久,妈妈说那里要盖高楼,育红班和体操房都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我的视力愈来越不好,看不清自然不能多说话,当然不合群。直到有一天,班里最漂亮的女生来喊我的名字,虽然只是让我架皮筋,可是她笑得好美,好像在少年宫学画画时老师拿给我们看的西洋画上的安琪。我开始和别人玩,那个女生在班里人缘最好,无论男生女生都找她玩,好多男生送她无花果,她都摇着头,拽到书箱里,然后和我这个同桌说,明天去我爷爷家,我哥会带我吃酸磨糕。我看着骄傲得像童话里的公主的她,心生羡慕。
直到有一天,小公主磕破了膝盖,我以为她会哭哭啼啼,没想到,她没有哭,咬着牙说:“我哥膝盖经常破皮,只要抹点红药水就好了。”我以为她哥哥是经常打架的淘气包,她第一次推开我,很生气地凶我:“我哥才不淘气,一冰哥是体操队的,我爷爷说他以后会拿冠军。”“你哥哥也叫一饼,他们那里有几个一饼,体操队都拿麻将牌当名字吗?”“你才麻将牌,臭胖子。”第一次,我那么难过,因为我最好的朋友,把我最不想听的字如此清晰的说了出来。直到两个礼拜后,我才又和她说话。
他的哥哥,是除了小虎队外,我们谈论的最多的一个人。她会撅着嘴告诉我,她哥哪天哪天从单杠上掉了下来,胳膊又青了;她会笑哈哈地告诉我,她哥又得了什么什么奖;她会说她请她哥吃豆串喝梨汁,结果两个人都拉肚子了;她会说她哥洗好桃子给同队的女生送去,然后被缩在宿舍里节食的女生一起打了出去……很久很久以后,她告诉我,她哥进国家队了。然后我们一起去大滑梯那里吃酸磨糕,喝葡萄汁。不久后,我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我听从家长的话,书山题海,考试升学;向往自由的她,很容易的',得到了同事们的喜爱。我还是把最知近的话说给她听,因为,从那个大课间,她拿了皮筋过来,要我和她一起跳皮筋时,我就当她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不曾改变。
这真和一冰哥有所接触,是在我在图书馆丢了书包以后,我的手机,我的记事本,我的学生证、饭卡、图书证,连我的都打不开。找回后,我的好友一个都没有了。同学看我若有所失的样子,提醒我,认不认识她身边的人。我只有拼一把,给她哥写信,我不确定,信是否能寄到,她哥是否能看到,是否愿意给我她的电话。只能说,上天厚爱,通过一冰哥,我联系上了我最好的朋友。
然后,和一冰哥聊,那段时间,一冰哥真的好低落,少年时的光环渐渐淡去,久久不能证明自己实力的窘迫,愧对父母的急切,他说,他的压力很大,很迷茫这条路要不要继续。他没有明言,我却是真真切切的知道,好友的大爷大娘,他的父母,为了他,同时打好几份工,卖刨冰时甚至被人轰……我的闺蜜,用伟大两个字描述。我跟一冰哥,聊起了土山花园,聊起了大槐树,我没有说那个“别人能做好,为什么我做不好”的倔强少年到底是谁,因为我相信,他不会放弃。
后来,他小有名气,却有人质疑他太像董震,只精于一门会失去机会。我告诉他,他是陈一冰第一,绝不是董震第二。每次聊,他会发个笑脸,说我好懂体操;而我会发笑脸说他是我闺蜜的哥哥,自然要当成我自己的哥哥一般关心。其实,每一个练过体操的天津人,每一个天津人,都是以他为骄傲的。
当舍友频频向我讨要照片,当舍友主动帮我挑选他的生日礼物时,我便知道,他声名鹊起,不再是土山花园的大槐树下那个青涩的少年,也不仅仅是我闺蜜不可挑剔的好哥哥了。同学替我挑了水杯,说要一辈子支持他,而抽去了杯盖,是祝福他的事业,如腾腾热气,蒸蒸日上。我微笑。当他站在光环之下,当他面对鲜花和掌声时,会有很多很多说一辈子支持他的粉丝。只是,来时路,那些辛苦,那些酸涩,那些不可名说的种种,说于谁人听?
越来越多的人请我帮忙,要一张冠军的签名照,我笑着婉拒,不再聊,也不肯请闺蜜帮忙,我想,真正一心为他好的人,是不会为他添一丝丝负担和困扰的。只要静静看着他,前程美好,笑容灿烂,便好。
故事就讲到这里吧,蓦然间,想起了《林徽因传》里的那句“时光如水,总是无言。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泪水,汹涌。
今夜,看着电视上,挂着泪珠的微笑,想起第一次见你时,那句“为什么别人做的好,我不能做好”,我的心,再不平静。
一冰,我想说,有些事,有些人,我们无力回天。这不是你的错。
一冰,记住,真正支持你的人,不会因为奖牌的颜色而改变。
一冰,有些人,真的一辈子都会记住你,记住你的笑与泪,你的痛与忍,你的无奈与拼搏。
一冰,一辈子很长,你不会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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