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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边城》中翠翠的成长心理

更新时间:2023-08-10 17:36:00 来源:高考在线

  分析《边城》中翠翠的成长心理

  摘要:小说《边城》在充满悲剧色彩的爱情故事里细腻表现了女主人公翠翠的成长心理。翠翠虽然生养于自然,但在成长过程中依然深受俗世种种风气的影响,性格深处潜藏着世俗“物欲”和自卑意识。

  关键词:翠翠;成长心理;物欲;自卑;

  蓝棣之先生认为:“《边城》这部小说最有价值的,是写翠翠作为少女的成长过程,写她是怎样长大的。”那么,成长究竟带给翠翠怎样的心理变化呢?

  一、潜藏的物欲心理

  小说开头有一段翠翠形象的经典描写:“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俨然成了远离人间烟火的自然之子。那么,长于人间的翠翠真能不为这俗世的种种所濡染吗?来看翠翠去茶峒山城备办节货的一段描写:

  到了买杂货的铺子里,有大把的粉条,大缸的白糖,有炮仗,有红蜡烛,莫不给翠翠一种很深的印象,回到祖父身边,总把这些东西说个半天。那里河边还有许多上行船,百十船夫忙着起卸百货,这种船只比起渡船来全大得多,有趣味得多,翠翠也不容易忘记。

  这里我们发现翠翠对“粉条,白糖,炮仗,红蜡烛”等城里的各种新鲜事物饶有兴趣,尤其是“行船”更是让她觉得有趣。翠翠看到这些大的行船自然而然便联想起自家的“渡船”来,在她看来,“行船”比“渡船”要“大得多”,要“有趣味得多”。这些看似平常无奇的细节里实则隐含了一些值得玩味的重要信息。笔者以为,翠翠对于城里各种新鲜事物的迷恋暗示了她在潜意识里对于渡头外面世界的向往之情。逐渐长大的翠翠在生命意识里进发出的对于新鲜事物的探求欲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了。渡头的空间毕竟狭小,逼仄,渡头的生活毕竟单调、沉闷了些。渡头难以装下少女所有的梦,而渡头外面的世界要广大、有趣多了。小说第八节描写了翠翠在第三次端午节时温习着前两次端午节的情景,她忽然想起了距茶峒两百多里路的白鸡关,接着又想象着由“三十二个人摇六匹橹”,“一百幅白布拼成”一片帆的大船过洞庭湖的情景。她并未到过洞庭湖,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大船,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却想起这个问题”。小说第十三节写“翠翠在成熟中的生命,觉得好像缺少了什么。好像眼见到这个日子过去了,想要在一件新的人事上攀住它,但不成。好像生活太平凡了,忍受不住。于是胡思乱想:‘我要坐船下桃源县过洞庭湖,让爷爷满城打锣去叫我,点了灯笼火把去找我。…这些细节其实都在暗示我们,翠翠并非一门心思全部浸淫在了渡头这方小天地,其内心难以抑制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与渴望。无论是渡头外的事物还是渡头外的人带给翠翠的都是不一样的感触,且看小说关于翠翠在渡船上与来自城里员外财主家的女儿偶遇的情景描写:

  那小孩……脚下穿的是一双尖尖头新油过的皮钉鞋,……裤子是那种泛紫的葱绿布做的,滚了两粒水晶球。神气中有点害羞,有点不自在,同时也有点不可言说的爱娇。……翠翠注视那女孩,发现了女孩手上还有一副麻花绞的银手镯,闪着白白的亮光,心中有点儿歆羡。船傍岸后,……翠翠……只望着这一行人中那个女孩子身后发痴。

  这个来自城里的与翠翠年纪相仿的有钱人家的女孩完全俘获了翠翠的目光。翠翠潜意识里将自己与这个女孩做了一番比较,她发现女孩拥有的崭新衣裳和“麻花绞的银手镯”自己一样都没有,不禁心生“歆羡”,竞至于望着女孩远去的背影“发痴”。从中我们可以明显体会到翠翠那颗爱美之心所发出的对于美好物质的渴望,小女孩身上“漂亮的新衣”和“闪着亮光的首饰”让她真切感受到了美的诱惑。这不禁让她有些失落,只能借歌销愁:

  白鸡关出老虎咬人,不咬别人,团总的小姐派第一。……大姐戴副金簪子,二姐戴副银簪子,只有我三妹没得什么戴,耳朵上长年戴条豆芽菜。

  歌词里明显融入了翠翠强烈的个人情感。歌词中的有钱“团总小姐”是要被老虎咬的,“大姐”和“二姐”分别有金簪和银簪戴,而可怜的“三妹”却“只能长年戴条豆芽菜”。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发现成长至少让翠翠心理发生两个重要的变化:一、成长使她对渡头以外的世界心生憧憬;二、成长让她对优越的物质生活产生了本能的渴望。那么,这种成长带来的心理变化与她爱上傩送是否存在某种隐秘的关联呢?显然,翠翠本能欲求的满足只有依靠有实力的人的帮助才有实现的可能,而傩送无疑是能够帮助她实现本能欲求的`最佳人选。

  二、难掩的自卑与自负意识

  翠翠是一个遗腹子,从小与爷爷相依为命。不幸的身世,清贫的生活难免造成其自卑心理,尽管她看起来“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但这更多只是性格的表象,她在骨子里是既自卑又自负的。在渡船上与团总女儿的比照,让她看到了自己在身份地位,经济条件等各方面的劣势;在顺顺家的吊脚楼上,妇女们议论团总的女儿用碾坊做陪嫁与二老结亲之事时的各种闲言碎语让她不忍卒听。小说这样写到:

  翠翠脸发着烧走到另外一处去,又听有两个人提及这件事,且说:“一切早安排好了,只需要二老一句话。”又说:“只看二老今天那么一股劲儿,就可以猜想得出,这劲儿是岸上一个黄花姑娘给他的!”谁是激动二老的黄花姑娘呢?听到这个,翠翠心中不免有点乱。

  二人的对话让翠翠心中“不免有点乱”。妇人们关于“碾坊”与“渡船”的议论让她明确意识到,在她与傩送之间出现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可能会严重威胁到自己与傩送的爱情。“碾坊”在只有“渡船”的翠翠心里罩上了一层阴影,让她在面对二老的问话时显得心神不定:

  “翠翠,你来了,爷爷也来了吗?”

  翠翠脸还发着烧不便做声,心想:“黄狗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二老又说:“怎不到我家的楼上去看看呢?我已要人替你弄了个好位子。”

  翠翠心想:“碾坊陪嫁,稀奇事情咧。”

  翠翠所想与傩送所问完全不搭架,两人的心理出现了明显的错位。傩送的问题显然没能唤起翠翠的注意力,“碾坊陪嫁”一事还紧紧盘踞在她的心头,俘获了她的全部心思。“碾坊陪嫁,稀奇事咧”这一念头所表达的情绪可谓五味杂陈,说不清是羡慕、嫉妒还是自卑、自负还是四者兼而有之。突如其来的刺激让翠翠“小小心腔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分明的东西”,升腾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无名怨气,全部撒向了自家的黄狗。边城尽管民风淳朴,但仍逃脱不了等级门第观念的影响,“门当户对”这一古老的婚嫁观念在“团总的女儿”与“船总儿子”打亲一事上得到了最好的说明。若以“门当户对”的传统宗法观念来看待翠、傩之间的感情,显然是翠翠 “高攀”了傩送,两人根本就不属于同一阶层的人,这一点翠翠不可能意识不到。身份地位的巨大差异在翠翠心上筑起了一道无形的自卑的城墙,阻碍了她与傩送的正常交往,使她无法向对方传达出自己明确的爱情信号,从而为他们之间的情感悲剧埋下了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