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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亭看雪》的审美特点是什么

更新时间:2023-08-11 07:43:58 来源:高考在线

  张岱的《湖心亭看雪》是他代表作。该作品写于明王朝灭亡以后,是对故国往事怀恋,以淡淡的笔法把这种怀念之情融入其中的小品文。在写作上,张岱巧妙地把写景、叙事、抒情有机结合起来,形成极高的审美艺术境界。那么,本文作者又是怎样来表现其对故国的怀念,并表达自己的情怀?对此,我认为,张岱主要采用了以下写法,很好地达到写作要求,并体现出文章的审美性。

  一、高远的思想境界

  这是一篇游记体散文。游记体散文是很注重描写景物及其风土人情的。在写作手法中,往往采用借景抒情,托物言志的。张岱在《湖心亭看雪》中,开始写道:“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从写作的角度讲,这里交待了看雪的时间、地点、天气。可以说,言简意赅。在“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中,却是景物描写,表现出了空阔肃杀的冷寂环境。在这样的环境中,作者去赏雪,绝不是一种好奇吧!而是另有其含义的。“一切景语皆情语。”由此而想到柳宗元《江雪》: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我们试着比较一下,柳宗元的《江雪》是一首五言绝句,张岱的《湖心亭看雪》是一篇写景抒情散文。诗歌中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与张岱的“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一句所表达的意义是完全相同。这都是属于环境描写。但“特定环境下的特定人物,自然也表现出特定思想。”“独往湖心亭看雪。”一个“独”字,不但表明自己一人到湖心亭的目的——看雪。联系柳宗元的《江雪》“独钓寒江雪”中的“独”字看,有着同样的意蕴。可以说,张岱的思想情感也正是融入在这“独”中。它不但表现出了此时此刻的张岱的心态,以及与众不同的审美情趣,而且表现出张岱“遗世高洁”的情怀,表现出不随波逐流,追求一种悠远脱俗的精神境界,向往人与自然在精神上高度的统一与和谐的思想境界。

  二、宽阔的审美意境

  在中国文学中,散文也是特别注重意境的,特别是写景抒情的散文,表现得特别明显。当然,这也是散文的一大特点。那么,张岱的高远的思想境界和超越现实的审美情怀,是这样来表达的?我认为,主要在境界的描绘上。

  首先,描绘了朦胧的审美意境

  文章写道:“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这里的“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应该说是层次多样。首先,天与云的交融为一层;其次,山与水混合为一层;最后天与云和山与水二者结合为一层,共同体现出一种朦胧的审美境界。这个境界给读者设置了一个想象的空间,让读者在如梦似幻中,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感受水天相接的而又十分幽静的审美境界所带来的美。

  其次,描绘了空阔的审美意境

  张岱在《湖心亭看雪》中,先是描写了“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这是远景。接着,视线由远而近:“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这样,空间一步一步拉近,由“堤”到“湖心”,再到湖心的“舟”,最后到舟中的“人”。同时作者在这些中心语前分别加上了“一痕”“一点”“一芥”、“两三粒”这些表示极小的数量的词语,更加形象地描绘出了一种空旷的境界。这种构思的方式和所运用的白描手法,与柳宗元在《江雪》中描绘空间所采用的方式和手法基本上是一致的,即由远及近,由上到下,逐渐形成了空阔的审美境界。读者进入到这样的空间,不但感受到一种空阔的审美境界,而且感悟出一种“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人生情怀,感悟到作者执着于自然山水的审美情感。

  三、结尾的婉曲之美

  曾庆璇在《著名广告词修辞艺术》中说:“婉曲是因不便说或不愿直说而用委婉曲折的话来烘托暗示的修辞手法。”在诗歌中,婉曲的手法妙在含蓄委婉,隐而又显,曲而不晦。柳宗元《江雪》描写了一个“独钓寒江雪”的老翁形象。但诗人最后把焦点聚集在了“独钓”的行为上,也就含蓄而委婉地表达了思想情怀。而《湖心亭看雪》中,作者在结尾上独辟蹊径,虽然没有静态地定格在作者个人身上,但同样收到了委婉含蓄的表达效果。文章最后一段写道:

  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炉正沸。见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饮。余强饮三大白而别。问其姓名,是金陵人,客此。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在这段话在,作者用如椽之笔,采用白描的手法描写了另一番景象。在游客的热情邀请下,“余强饮三大白而别”。可以说,这样的结尾所表现出来的气氛与《江雪》后一句在表现的氛围上形成对比。作者最后引用了舟子的话:“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这不但表现出作者的情怀,而且也是对张岱委婉的评价。作者不直接描写自己的情怀,也不描绘景物,而是借助舟子的话,并在比较中结束全文。这样写,确实很高妙,一是在表达上显得委婉,在表意上显得含蓄。二是通过第三者的话来评价,更易于突出人物的本质特征。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比较才有鉴别。”我们从“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这句话中,确实感受到张岱“痴”于天人合一的'山水之乐,“痴”于世俗之外雅致。舟子的话所包含的意义是明显的,它是舟子把游客与张岱比较后的感受。张岱“看雪”是“独”看,是到湖心亭的目的。“看”自然是雪,落脚点当然也在自然之物。这样,比起“湖心亭”的饮酒者,在思想境界上自然要高一些。这“高”就高在不仅仅是作者“痴迷”于大自然美景,“痴”迷于山水带来的快乐,而是这“痴迷”其中所蕴含的作者高远的审美情怀,以及对故国往事怀恋之情。总之,文章的结尾,从事情发展来说,确实很自然的一个过程,但在委婉曲折的表现中,蕴含着作者的思想,升华了作者的情感,因此,这样的结尾表现出含而不露的婉曲之美。

  《湖心亭看雪》的全文赏析

  开头二句点明时间、地点。张岱文集中凡纪昔年游踪之作,大多标明朝纪年,以示不忘故国。这里标“祟侦五年”,也是如此。“十二月”,正当隆冬多雪之时;“余住西湖”,则点明所居邻西湖。这开头的闲闲二句,却从时、地两个方面不着痕迹地引逗出下文的大雪和湖上看雪。下文“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紧承开头。只此二句,大雪封湖之状就令人可想,读来如觉寒气逼人。作者妙在不从视觉写大雪,而通过听觉来写。“湖中人鸟声俱绝”,写出大雪后湖山封冻,人、鸟都瑟缩着不敢外出,寒嗦得不敢作声,连空气也仿佛冻结了。一个“绝”字,传出冰天雪地、万籁无声的森然寒意。这是高度的写意手法,巧妙地从人的听觉和心理感受上写出了大雪的威严。它使我们联想起唐人柳宗元那首有名的《江雪》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柳宗元这幅江天大雪图是从视觉着眼的,江天茫茫,人鸟无踪,江雪中独有一位垂钓的渔翁。而张岱笔下则是“人鸟无声”,但这无声却正是人的听觉感受,因而无声中仍有人在。如果说,《江雪》中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是为了渲染和衬托寒江独钓的渔翁,那么这里“湖中人鸟声俱绝”,则为下文有人冒寒看雪作映照。

  “是日,更定矣,余挚一小舟,拥龚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是日”者,“大雪三日”后,严寒之日也;“更定”者,夜深人静,寒气倍增之时也。“拥磊衣炉火”一句,则以御寒之物反衬寒气贬骨。在“人鸟声俱绝”的冰天雪地里,竟有人夜深出门,“独往湖心亭看雪”,表现出作者迥绝流俗的孤怀雅兴。“独往湖心亭看雪”的“独”字,正不妨与“独钓寒江雪”的“独”字互参。作者那种独抱冰雪之操守和孤高自赏的情调,已经溢于言外了。其所以要夜深独往,大约是既不欲人见,也不欲见人;那么,这种孤寂的情怀中,正蕴含着避世的幽愤。

  请看作者以的空灵之笔来写描绘湖中雪景:“雾淞沉场,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这真是一幅水墨模糊的湖山夜雪图。“雾淞坑场”是形容湖上雪光水气,混檬不分。“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叠用三个“与少’字,似觉天、云、山、水一齐活动起来,较之单纯写“天、云、山、水,上下一白”,多了一点意趣。天、云,上也;山、水,下也。这两句生动地写出天空、云层、群山、湖水之间白茫茫浑然难辨的景象。作者先总写一句,犹如摄取了一个“上下皆白”的全景,从看雪来说,很符合第一眼的总感觉、总印象。接着变换视角,化为一个个诗意盎然的特写镜头:“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等等,这是朦胧的画,梦幻般的诗,给人一种似有若无、依稀恍惚之感。作者对数量词的锤炼功夫,不得不使我们惊叹。你看,“上下一白”之“一”字,是形容混茫难辨,使人唯觉其大;而“一痕”、“一点”、“一芥”之“一”字,则是状其依稀可辨,使人唯觉其小。此真可谓着一“一”字而境界全出矣。同时,由“长堤一痕”到“湖心亭一点”,到“余舟一芥”,到“舟中人两三粒”,其镜头则是从小而更小,直至微乎其微。这“痕”、“点”、“芥”、“粒”等量词,一个小似一个,写出视线的移动,小船的荡漾,景物的变化,着笔空灵,使人浑然不觉。这一段是写景,却又不止于写景;我们从这个混沌一片的冰雪世界中,不难感受到作者那种人生天地间茫茫如“太仓梯米”的深沉感慨。

  下面移步换形,又开出一个境界。“独往湖心亭看雪”,却不意亭上已有人先我而至;这意外之笔,写忠了作者意外的惊喜产也引起读者意外的惊异。但作者并不说自己惊喜,反写二客“见余大喜”,背面敷粉,反客为主,足见其用笔之夭矫善变。“湖中焉得更有此人!’这一惊叹虽发之于二客,实为作者心声,作者妙在不发一语,而“尽得风流”。二客“拉余同饮”,鼎足而三,颇有幸逢知己之乐。这似乎给冷寂的湖山增添了一分暖色,然而骨子里依然不改其凄清的基调。这有如李白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不过是一种虚幻的慰藉罢了。“焉得更有”者,正言其人之不可多得。“强饮三大白”,是为了酬谢知己,也为了不负此湖山胜景。“强饮”者,本不能饮,但对此景,当此时,逢此人夕却不可不饮。饮罢相别,始“问其姓氏”,却又妙在语焉不详,只说:“是金陵人,客此。”可见这二位湖上知己,原是他乡游子,萍水相逢,后约难期。这一补叙之笔,透露出作者的无限怅惘:茫茫六合,知己难逢,人生如雪泥鸿爪,转眼各复西东。言念及此,岂不沧神。

  文章做到这里,也算得神完意足、毫发无憾了。但作者意犹未尽:“及下,舟子喃喃日:‘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前人论词,有点、染之说。这个尾声,可谓融点、染于一体。借舟子之口,点出一个“痴”字;又以相公之“痴”与“痴似相公者”相比较、相浸染,把一个“痴”字写透。所谓“痴似相公”,并非减损相公之“痴”,而是以同调来映衬相公之“痴”。“喃喃”二字,形容舟子自言自语、大惑不解之状,如闻其声,如见其人。这种地方,也正是作者的得意处和感慨处。文情荡漾,余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