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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天姥吟留别》:游仙中的人格创造

更新时间:2023-08-07 09:44:37 来源:高考在线

  《梦游天姥吟留别》:游仙中的人格创造

  解读焦点:关于梦的最现成的理论就是弗洛伊德的理论——梦是潜意识的扭曲 (distortion),但是,诗的分析不能是弗洛伊德理论的图解,而应是对文本的特殊性的揭示。理论的深刻在于高度抽象的普遍性,概括的普遍性以牺牲特殊性为必要代价。梦的理论并不提供诗的特殊性,更不提供李白这首诗的特殊性。一切理论都有待通过具体分析把特殊性“还原”出来。李白这首诗的特殊性就是,表面上离奇恍惚,眼花缭乱,惊惧交替,神魂颠倒,实际上是以山水的优美、壮美和仙界的神秘美,叠印为隆重盛大的欢迎仪式。这就是被皇帝“赐金放还”的李白潜意识里的最高理想。但是,在意识层面,他又不能不承认挫伤,故乃有“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之愤激自励。

  在李白的经典之作中,这一首无疑属于经典之经典。历代诗评家们甚为推崇,但是,得到最高评价的是末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显然,这是激情的高潮和思想的光华。对于全诗丰富的意象群落和到达情绪高潮曲折的过程,诗评家也有生动的感受,如“纵横变化,离奇光怪,吐句皆仙,着纸欲飞” (《网师园唐诗笺》),“恍恍惚惚,奇奇幻幻”(《增定评注唐诗正声》)。当然,在赞叹中也隐含着某种保留。如“无首无尾,窈冥昏默”(胡应麟),“甚晦”“又甚晦”(《唐诗品汇》)。①这隐约流露出艺术感悟上的困惑。惜并未正面展开,但对深刻理解这首诗,却是良好的切入点。

  这是一首写梦的诗。梦是虚幻的、无序的,因而在我国古典散文中,很少全篇写梦的,而在古典诗歌中,全篇写梦的却并不罕见。这是因为诗在超越现实的想象这一点上与梦相通。想象和梦一样,可以超越时间、空间,便于抒发亲情、友情、恋情。梦中警句良多:“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李煜《浪淘沙》),“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陈陶《陇西行》),“魂来枫叶青,魂返关塞黑”(杜甫《梦李白》)。想象和梦一样有一种释放情绪的功能,潜意识受压抑的意向在梦中以变异(distortion)的形态表现出来,成为感情的载体。但是,《梦游天姥吟留别》并不是写怀念亲友的,诗题一作《别东鲁诸公》,是向友人告别的。一般的告别都强调留恋之情,这里却根本不涉及留恋,而是描述自己将要去的那个方向的美好,梦想自己游山玩水。据考订,此诗作于被唐玄宗“赐金放还”离开长安之后。远去中央王朝是政治上的大失败,从现实生活来说,他无可奈何,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在齐鲁梁宋之间和高适、杜甫等诗友徜徉山水,“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在奇山异水中寻求心灵的安慰,忘却政治上的挫伤。但是,在梦中,他的潜在心态有什么不同呢?值得仔细辨析一番。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

  题目明明说梦游名山(天姥),怡情山水,开篇却提出了“瀛洲”,这可是座仙山。这便不仅是人间的山水趣味,而是游仙的境界。只是仙山虚无缥缈(“烟涛微茫信难求”)不可捉摸,才为人间的山水之美吸引。问题是,这个天姥山究竟美在什么地方,值得向东鲁诸公强调一番呢?

  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

  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

  美在天姥山无比的高大雄伟,中华五岳都在它之下。这是双重夸张,天姥山比之中华五岳实在是比较小的,而天台山与天姥山相对,双峰峭峙,不相上下,本来也可构成对称美,但李白显然是着意夸张天姥之独雄,山之独雄正是为了表现李白心之独雄,情之孤高自豪。这种美可以归结为一种“壮美”。

  “我欲因之梦吴越”,壮美的境界触发了天姥吴越之梦。然而梦中的吴越,却并不是天姥之崇山峻岭,不是壮美,而是“一夜飞度镜湖月”。湖和月亮构成了画面。镜湖,从语义的联想来看,是如镜的湖。水的透明加上月光的透明。但李白还不满足,他接着说:“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月光能把人的影子照在湖中,光影明暗反差,月光和湖光的透明就不言而喻了。在明净的水光月色中,连黑影子也显得透明,这样空灵的境界,和崇山峻岭的壮美相比,是另外一种风格,可以说是优美。从这里,可以体悟到李白山水诗意的丰富:壮美与优美相交融。然而这还不是李白诗意的全部,接着下去又是另外一种美:“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壮美和优美的交融,固然精彩,但还限于自然景观;梦中的李白,不仅神与景游,而且神与人游。在梦中,和这个政治上的失败者神交的是前朝权威山水诗人。选择谢灵运的宿处,谢灵运式的木屐②,目的是进入谢灵运的感觉,遗忘政治失意的压力,享受精神的解脱。“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效果强烈到遗忘了时间的推移,忽略了从曙色到暝色降临。“迷花倚石”突出的是山水恍惚迷离的美,也是梦的变幻万千的飘忽感。这样,在天姥之梦的壮美和优美中,又添上了一层迷离漫漶的蒙眬之美。自然景观和历史人文景观交织的梦境并不完全是梦境,实际上超越了梦境(自然和人文的山水)。《唐诗别裁》的作者沈德潜,毕竟是有艺术感觉的,是他第一个道破了这样的境界,既是“梦境”又是“仙境”。③这就是说,这并不是单纯的山水诗,而是一首游仙诗。

  天姥和“仙境”的联想,这是从一开头就埋伏下的意脉。

  把“瀛洲”的仙境抬出来和人间的天姥相对,实际上,天姥并不完全是人世。天姥山就是因为传说登山者听闻仙人天姥的歌唱而得名。山水诗杰作,唐诗中比比皆是,而李白显然要对山水入文的传统主题进行突围。在这方面,李白最大的优势就是道家和道教的文化底蕴。他秉承道家观念,甚至正面嘲笑过儒家圣人(“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以道家意识,从山水现实向神仙境界过渡,对他可以说是驾轻就熟。在这里,他从容遨游于从魏晋以来就颇为盛行的游仙境界:

  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列缺霹雳,丘峦崩摧。

  洞天石扉,訇然中开。

  不过李白之所以为李白,就在于哪怕是写俗了的题目,也有他的突破。一般的游仙,不外超脱世俗,超越时间和空间,达到生命绝对自由境界,曹植的《游仙诗》可为代表:   意欲奋六翮,排雾陵紫虚。

  虚蜕同松乔,翻迹登鼎湖。

  翱翔九天上,骋辔远行游。

  曹植的游仙,其实就是成仙,像仙人赤松子、王子乔一样长生不老,不受生命的限制,不受空间的限制,自由翱翔九天,俯视四海。但是,这样绝对不受主体和客观世界任何限制的仙境,不管有多少优长,都回避不了一个不足,那就是太过架空,绝对欢快,缺乏现实感。李白的创造在于,一方面把游仙与现实的山水、与历史人物紧密结合,另一方面又把极端欢快的美化和相对的“丑化”交织起来。这里所说的“丑化”,指的就是某种程度的外部景观的可怕,“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似乎是突发的地震。与此相应的是内心的惊惧“栗深林兮惊层巅”。《唐诗选脉会通评林》曰:“梦中危景,梦中奇景。”④恰恰是美在凶险,美在惊惧。李白以他艺术家的魄力把凶而险、怪而怕、惊而惧转化为另一种美:惊险的美。貌似突兀,但是,又自然地从壮美、优美和神秘之美衍生出来。接下去,与怪怕、惊险之美相对照,又产生了富丽堂皇的神仙境界之美:

  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这个境界的特点是:第一,色彩反差极大,在黑暗的极点(不见底的“青冥”)上出现了华美的光明(“日月照耀金银台”)。第二,意象群落变幻丰富,金银之台、风之马、霓之衣、百兽鼓瑟、鸾凤御车、仙人列队,应接不暇的豪华仪仗都集中在一点上——尊崇有加。意脉延伸到这里,发生一个转折,情绪上的恐怖、惊惧,变成了热烈的欢欣。游仙的仙境,从表面上看,迷离恍惚,没头没尾,但是,意脉却在深层贯通,从壮美和优美到人文景观的恍惚迷离、惊恐之美,都是最后华贵之美的铺垫,都是为了达到这个受到帝王一样尊崇的精神高度。这个政治上的失败者在梦境中释放出了潜意识里的凯歌。这个梦境太美好了,现实生活中的委屈在这里一扫而光,完全可以在这种境界里自由歌唱。但是,身处逆境的李白并没有流连忘返,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意识清醒代替潜意识的凯歌,这毕竟只是“梦游”而已。

  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

  从情绪的节奏来说,则是一个转折,从恍惚的持续,到倏忽的清醒。情感在高潮上戛然而止。狂想的极致,伴随着清醒的极致。

  在唐诗中,像这样把奇幻的梦境过程作全面的展示,其丰富和复杂的程度,可能是绝无仅有的。故在诗评家常有“纵横变化,离奇光怪”(《网师园唐诗笺》)的感受。但并不是一团混乱。事实是,在变幻不定的梦境中,意脉通贯井然。有评论说:“奇离惝恍,似无门径可寻。细玩之首入梦不脱,后幅出梦不竭。极恣肆变幻之中,又极经营惨淡之苦。”⑤在反复变幻的过程中有序贯通,难度是很大的。从内涵来说,外在美化和内心变化的交融,从壮美到优美,从迷离神秘至惊惧之美,到欢乐、恍惚的`持续,到倏忽的清醒:丰富复杂的变幻和多到五个层次的转折过程,统一用七言句式来表现,需要对语言有超强的驾驭能力。五七言诗的句尾固定在 “三字结构”上。拘守于三字结尾的七言体,要写出梦境的多层曲折,则不能不牺牲逻辑的连续性。李贺的《梦天》就有这样的不足:

  老兔寒蟾泣天色,云楼半开壁斜白。

  玉轮轧露湿团光,鸾珮相逢桂香陌。

  黄尘清水三山下,更变千年如走马。

  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

  同样是写梦的过程,这可真是彻头彻尾的迷离恍惚,无首无尾了。八个诗句都是平行的,没有过程,没有逻辑的承接和过渡。诗人的追求就是把连续过程省略,每联意象各自独立,逻辑关系浮动。虽然也有一定的意象密度,能提高抒情强度,但是,大大限制了叙事功能。前面四句,意象在性质、量度上相近、相似,勉强作解,还可能说是诗人漫游天宇所见。而第三联,“黄尘清水三山下,更变千年如走马”,逻辑就完全断裂了。有论者强为之解,说是“层次分明,步步深入”。其实,李贺追求的恰恰就是层次不分明,只有平行,而无层次,在同一层面上,整体是一个意象群落的迷宫。某些解读者设想它不再是连续的描绘而转换为“写诗人同仙女的谈话”,这就有点类似猜谜了。李白和李贺不同,他的追求并不是把读者引入迷宫,他游刃有余地展示了梦的过程和层次。过程的清晰,得力于句法的(节奏的)灵动,他并不拘守五七言固定的三字结尾,灵活地把五七言的三字结尾和双言结尾结合起来。

  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

  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

  “路不定”“忽已暝”“殷岩泉”“惊层巅”,每句都是三字结尾、五七言的节奏,保证了统一的调性。如果把三字尾改成四字尾:“千岩万转云路不定,迷花倚石日忽已暝。”以“云路不定”“日忽已暝”为句尾,就是另外一种调性了。李白在诗中,灵活地在这两种基本句法中转换,比如:“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以“欲雨”“生烟”为句尾 (“兮”为语助虚词,古代读音相当于现代汉语的“呵”,表示节奏的延长,可以略而不计),这就不是五七言诗的节奏了,双言结尾和三言结尾自由交替,近乎楚辞的节奏。把楚辞节奏和五七言诗的节奏结合起来,使得诗的叙事功能大大提高。增加了一种句法节奏,就在抒发的功能中融进了某种叙事的功能,比如:“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有了这样的节奏,就不用像李贺那样牺牲事件的过程,梦境从蒙眬迷离变成恐怖的地震,过程就这样展开了:

  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

  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

  从“魂悸”“惊起”到“觉……枕席”“失……烟霞”,有了向双言结尾的自由转换,句子之间就不是平行关系,而有了时间顺序,先后承继的逻辑也比较清晰。特别是下面的句子:

  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

  句法的自由,带来的不仅仅是叙述的自由,而且是议论的自由。从方法来说,“世间行乐亦如此”,是突然的类比,是带着推理性质的。前面那么丰富迷离的描绘被果断地纳入简洁的总结,接着而来的归纳(“古来万事东流水”)就成了前提,得出“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结论就顺理成章了。这就不仅仅是句法的和节奏的自由转换,而且是从叙述向直接抒发的过渡。这样的抒发,以议论的率真为特点。这个类比推理和前面迷离的描绘在节奏(速度)上,是很不相同的。迷离恍惚的意象群落是曲折缓慢的,而这个结论却突如其来,有很强的冲击力。节奏的对比强化了心潮起伏的幅度。没有这样的句法、节奏和推理、抒发的自由转换,“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样激情的概括、向人格深度升华的警句就不可能有如此冲击力。但是,这似乎还不是全部理由,不能设想,如果把这样两句放在开头,是否还会有同样的震撼力。格言式的警句,以思想的警策动人,但思想本身是抽象的、缺乏感性的。这两句之所以成为李白生命的象征,就是因为前面的诗句提供了深厚的感性基础。   这不仅仅是思想的胜利,而且是诗歌结构艺术的胜利,同时也是诗人在诗歌创作过程中人格创造的胜利。

  诗歌并不像西方当代文论所说的那样,仅仅是语言的“书写”。诗歌不仅是语言的创造,而且是诗歌形式的创造;不但是诗歌形式的创造,而且是人格的创造。在创造的过程中,突破原生的语言、原生的形式,更主要的是,突破原生状态的人,让人格和诗格同步上升。要知道,在日常生活中,在实用性散文中,李白并不完全像诗歌中那样以藐视权贵为荣,事实恰恰相反。他在著名的《与韩荆州书》中这样自述:“白陇西布衣,流落楚、汉。十五好剑术,遍干诸侯;三十成文章,历抵卿相。”对于诸多他干谒的权势者,他不惜阿谀逢迎之词。对这个韩荆州,李白是这样奉承的:“君侯制作侔神明,德行动天地,笔参造化,学究天人。”⑥这类肉麻的词语在其他实用性章表中(如《上安州裴长史书》《上安州李长史书》)比比皆是。可以说在散文和诗歌中,有两个李白。散文中的李白是个大俗人,而诗歌中的李白,则不食人间烟火。这是一个人的两面,或者说得准确一点,是一个人的两个层次。由于章表散文是实用性的,是李白以之作为求得飞黄腾达的手段,具有形而下的性质,故李白世俗的表层袒露无遗。我们不能像一些学究那样,把李白绝对地崇高化,完全无视李白庸俗的这一层,当然也不能像一些偏激的老师那样,轻浮地贬斥李白,把他的人格说得很卑微甚至卑污。两个李白,都是真实的,只不过一个戴着世俗的、表层的角色面具,和当时的庸俗文士一样,他不能不摧眉折腰,甚至奴颜婢膝。但李白之所以是李白,就在于他不满足于这样的庸俗,他的诗歌表现了一个潜在的、深层的李白,这个李白有藐视摧眉折腰、藐视奴颜婢膝的冲动。在诗中,他上天入地,追求超凡脱俗的自由人格。

  不可忽略的是文体功能的分化。李白在诗歌中,生动地表现了自己在卑污潮流中忍受不了委屈,苦苦挣扎,追求形而上的解脱。诗的想象,为李白提供了超越现实的契机,李白清高的一面,天真的一面,风流潇洒的一面,“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一醉累月轻王侯”的一面就这样得到诗化的表现。当他干谒顺利,得到权贵赏识,甚至得到中央王朝最高统治者接纳时,他就驯服地承旨奉诏,写出《清平调》,把皇帝宠妃奉承为天上仙女(“若非群玉山头见,定向瑶台月下逢”)。如果李白长此得到皇帝的宠爱,中国古典诗歌史上这颗最明亮的星星很可能就要陨落了。幸而,他的个性注定了他会在政治上碰壁。他反抗权势的激情,他的清高,他的傲岸,他的放浪形骸、落拓不羁的自豪,和现存秩序的冲突终于尖锐起来,游仙、山水赏玩,激发了他形而上的想象,《梦游天姥吟留别》正是他的人格在诗的创造中得到净化、得到纯化的杰作。诗中的李白和现实中的李白虽不同,但并不绝对矛盾。李白的人格和诗格正是这样在诗歌的创造中升华的。

  注:

  ①以上均见陈伯海主编《唐诗汇评》(上),浙江教育出版社。

  ②据《南史·谢灵运传》:“寻山陟岭,必造幽峻,岩嶂数十重,莫不备尽。登蹑常着木屐,上山则去其前齿,下山去其后齿。”

  ③④⑤陈伯海主编《唐诗汇评》(上),浙江教育出版社。

  ⑥《李太白全集》第三册,卷二十六,十八,中华书局。

  (选自《月迷津渡——古典诗词个案微观分析》,上海教育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