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彩球,舞狮山散文

滚彩球,舞狮山散文

　　舞狮是家乡“河北民间文化艺术之乡”的“主打”项目之一，已有近二百年的历史了。其中传得最广的，当属解放初为了庆祝翻身解放的表演了：演员们用48张方桌叠成了数层高的“狮山”，最上面那张四脚朝天的方桌，就是“山顶”了，下面各层桌子之间的空间则成了“狮洞”。一名执“狮头”、一名披“狮身”的演员配合扮成的“狮子”跃上了一层层的方桌，在一个个的“狮洞”间腾挪辗转，最后在高高的“山顶”上辗转行走。只说那执“狮头”的演员的脚刚刚离开桌腿，披“狮身”的演员就必须在瞬间踩上去，稍有不慎，表演就会失色，甚至发生事故。惊险的表演，引来了从几十里外赶来观看的乡亲们的阵阵叫好。

　　孰料今年春节，我又一次看到了家乡比这更为精彩的表演。

　　表演舞狮的场地前更是人山人海。老远就看到“正定县新城铺狮子会”的会旗了，我已是无缘走到与现场较近的距离了，只好和许多观众挤在了一座石桥上观看。

　　一条宽约40厘米、长约3米的彩板摆在了场地的中央。它的正中的下方是一支转轴，一端有一只直径约70厘米的彩球。彩球的旁边是一个长、宽、高各约50厘米的木制平台。彩板、彩球和平台都绘上了大红大黄的两色纹饰。离彩板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高约2米的陡立的红色铁架。铁架的顶部有四个高约40厘米、相距约50厘米的朝天的脚。

　　表演开始了！就见一只“狮子”摇头摆尾，走近了平台。一个身穿大红色服饰的女孩示意“它”登上彩球。“狮子”双目频闪，时而贴近彩球，时而又掉过头来瞅瞅观众，明显是对能否登上彩球心有疑虑而决心难下。孰知，“它”的“疑虑”正是为了吊起观众的胃口。就见“它”突然间一个跳跃，跃上了平台，又一跃，跃上了彩球。随着“它”的四足的向前抓动和控制下滑速度，彩球就在彩板一半的长度内或上或下地匀速滚动。第二只“狮子”表演的时候，没有了先前那种“疑虑”的铺垫，就见“它”一跃跃上了彩球，抓动着彩球就向彩板的另一端滚去。由于转轴的作用，彩板在彩球滚过正中的瞬间，就迅速地翻转，原本向上滚动的彩球就开始向下滚动。突然，彩球在“狮子”的四足控制下，稳稳地停在了彩板上。彩球接着向下滚动，就要滚到彩板端头的时候，“狮子”又改变了用力的方向，彩球便倒退着向高处滚去，直到彩板翻转，回到它的始端。第三只“狮子”开始表演了，就见“它”先像上一只“狮子”那样，将彩球在整个的彩板上滚上滚下，随后，就在彩球上或顺时针或逆时针地舞动，舞动到与彩板垂直的时刻，就调皮地横向抓动着彩球在彩板上上上下下地滚动。轮到第四只“狮子”表演了，只见“它”踩上了彩球，便迅速地举起了一只前腿，半直立地站起。这时候，执“狮头”的演员的一只脚就踩在了披“狮身”的演员的膝盖上方，披“狮身”的演员就支撑起了两个演员和道具（约二十斤重）的全部重量。而这时的彩球，却随着彩板的翻转或上或下，滚动得更加欢实了观众的掌声和叫好声刚一结束，表演现场就霎时变得安静了下来。就听有人小声说道：“舞狮山”只见铁架替代了彩球和彩板的位置，被抬到了表演现场的中央。我的心里立刻明白：许多的观众已经得知了今天将要舞狮山的消息，而乡亲们为了便于器材的运送，才制作了这样的“狮山”——那四个相距约50厘米的`朝天的脚，替代了倒置的方桌的四腿。在这样的“狮山”上虽然无法进行钻狮洞那样的表演，“山顶”上表演部分的难度却更大了：首先，“山顶”四脚之间的距离，比起演员的日常的步幅、方桌腿之间的距离来，要小出了许多，演员就必须适应这种改变；其次，“山顶”到下一层（即地面）的高度要比方桌摞成的“狮山”高出了一倍有余，演员必须有更高的心理素质和技巧。

　　就见一只“狮子”欢蹦乱跳地走来，跃上了平台，从平台一跃跃上了“山顶”，又在上面跃起了一尺多的高度。接着，就见“它”随着女孩手中的绣球的引逗，一只前足时而“驯服”地轻踩女孩放在“山顶”一只脚上的绣球，时而把装了转轴的绣球拨得滴溜乱转，时而又用三条腿或顺时针或逆时针地舞动。随着锣鼓节奏的加快，“狮子”的舞动也越来越快，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最后，利落地从“山顶”跃到了地面。第二只“狮子”走来了。就见“它”在平台的旁边，抬起了一条前腿，似乎是要活动一下筋骨，做一下登上“狮山”前的预备运动。随后，猛然间一跃，跃上了平台，跃上了“山顶”，又迅速地全身直立，舞动起两条前腿，连转了几个圈子，方才欢蹦乱跳地离去。第三只“狮子”边走边连连跳跃，跃到了“山顶”，就来了几个尺把高的连续跳动。随后便“发怒”地举起了一只前“爪”，把女孩放在“山顶”脚上的绣球上连续拍打，又全身直立，舞动着两条前腿，边走动，边左右顾盼、观天察地。第四只“狮子”在引逗“它”的绣球面前左顾右盼、摇头摆尾了一番，就随着绣球的引逗，跃上了“狮山”。接着，就时而俯下身来轻轻咬住绣球，时而轮换着伸出两条前腿，把绣球拨弄得滴溜乱转，一副“乖乖狮”的样子。随后，前后腿就分别落在了“山顶”的一个脚上。接下去，一个转体，又分别落在了“山顶”的另一个脚上。以这个姿态，在“山顶”上移来挪去。通常说来，单人徒手在这样的高度双脚并在一起挪动，也是需要胆量的啊！第四只“狮子”落地后，第五只“狮子”刚刚扒住了平台的一角，就来了两个连续的后空翻。紧接着，就见“它”跃上了“山顶”，又是一个直立。这时的“它”，一条后腿突然水平抬起，来了一个“金狮独立”，随之就以这个姿势连续舞动——披“狮身”的演员用一条腿支撑起了两个演员和道具的全部重量！这真是每只“狮子”都有高深莫测的绝技，舞狮队伍里藏龙卧虎！节目的最后，就是最为精彩的部分了，就见这只正在表演的“狮子”还没有下“山”，又一只“狮子”跃上了“狮山”，“山顶”上竟然站起了两只“狮子”！

　　滚彩球、舞狮山的整个表演过程中，每当惊险的动作开始之前，锣鼓声就会慢起来、低下去，慢得如疏雨落地，低得可以听清“狮身”上铜铃、彩片丁丁当当的作响声。这样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那“暴风雨前的宁静”。随着惊险动作的持续，锣鼓声又会急骤、震撼地响起，再想想他们在表演过程中，还要兼顾“狮子”嘴巴的开合、眼睛或单或双地闪动，做出“狮子”或疑虑、或调皮、或驯服、或发怒、或“乖乖狮”的种种神态，甚至是和观众的交流，掌声、叫好声久久地响了起来。

　　看着这滚彩球、缩微但更精彩的舞狮山，我一面鼓掌、叫好，一面为这些民间舞狮艺人们感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