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八哥的散文
八哥属椋鸟科,是我们这一带常见的一种留鸟,其活跃的程度不亚于麻雀,却不屑于像麻雀一样终日混迹于屋檐底下,而喜欢站在高处俯瞰下面。八哥浑身黑亮,但翅具白色翅斑,飞翔时尤为明显,以前见过的黑天鹅也是如此,都不是纯黑的。
八哥的前额有长而竖直的羽簇,有如冠状,让它看上去显得威风凛凛的。当八哥默默站立,一言不发的时候,好像是一名身着黑衣的修道士,一脸严肃的样子,不过它一脸严肃的样子却令我有些忍俊不禁,因为我知道它终究耐不住寂寞,早晚定要发声的,不然它就不叫八哥了。
八哥十分聪明,模仿力很强,它能模仿其他鸟的鸣叫,也能模仿简单的人语,是一种颇受欢迎的笼养鸟。我们单元一楼开小商店的老板就养了一只八哥,浑身黑得油亮,老板把它拴在一个小小的鸟笼里,就挂在小商店门口,或许是为了招揽生意吧。然而,顾客来了这只八哥不声不响的,倒是在晚上十多点人们正打算睡觉时却叫个不停,“噶噶”“喳喳”,诸如此类,老是重复着几个老掉牙的音符,听起来单调无趣得很。
说来也是,人们怎能指望一个关在牢笼里的小囚犯一展美妙动听的歌喉呢,可怜的小家伙早已失去了和同伴们一起飞翔,切磋技艺的机会。不可否认,养在笼里八哥也有模仿人语极像的,但那只是机械的重复,缺乏充满激情的原创。如果还八哥以自由之身,让它经常可以听到不同的'声音,接触到不同的事物,每天都有新鲜感,加之心情愉悦,其创作的热情必定高涨,想必也一定模仿得惟妙惟肖吧。
八哥天性活泼,爱凑热闹,面对车来车往的十字楼口,别的鸟儿唯恐避之不及,八哥却偏偏喜欢飞到高高的电线杆上,一听到“嘟嘟”的喇叭声,它们立即变得兴奋起来,有时还跟着学叫几声,声音浑厚而嘹亮,好像要跟喇叭一比高低似的,有时叫累了就换一种玩法,乐此不疲。我在自家阳台上有幸多次目睹它们的即兴表演,记得一次,几只八哥大模大样地站在电线杆上,饶有兴致地俯视着底下来来往往的车辆,忽然其中的一只八哥对中间洞口的电线柱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没想到它的好奇心如此强烈,竟然把头伸了进去想一探究竟,就这还不过瘾,紧接着把半个身子都钻进去了。紧挨它旁边还站了一只八哥,两眼正斜视着柱子,似乎在问:“老兄,里面有没有啥新鲜玩意儿?”我真担心那它会一失足掉了进去,可不要来一个“好奇害死猫”啊,好在它的脚牢牢地勾住了电线柱的边缘,不一会儿它总算把半个身子收了回来,我也跟着舒了一口气。
八哥虽不甚惧人,但警觉性却很高,它们往往是成群活动,彼此互相提醒。记得有一次,我在象湖湿地的湖畔见到了五六只八哥,一只站在树下的大石上,哨兵一般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其余的则散落在草丛中觅食。我举起相机想悄悄靠近它们,却不料被哨兵发现了,随着它大惊小怪地一声咋呼,八哥们呼啦一下全都飞上了树梢,最终消失在远处的雾霭之中。
每次见到八哥时,气氛总是欢快轻松的,可有一回却可谓是惊心动魄,我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这究竟是这么回事呢?且听我慢慢道来。
记得那还是数年前的一个冬日上午,天气格外晴朗,我陪夫君阿龙一起去乡下看望公公婆婆。下车后,当我们穿过偏僻的田野时,忽然看见一只像风筝一样的东西在天空慢慢移动着,我们不禁停下了脚步,往四下里张望,却也并没有看到放风筝的人,我们感到十分纳闷,在好奇心的驱动下,不觉加快了脚步,待走近之后仰头一望,才看清楚那在天空一直盘旋着的不是风筝,竟是一只大鸟,而且应该是属于鹰科的一种猛禽!只见它在天空中不紧不慢地盘旋着,仿佛在巡视领空,又仿佛在搜寻着目标。以前我虽然在动物园看过猛禽,可被关在笼子里哪有这只猛禽的威风,这还是我平生第一次亲眼目睹猛禽在天空自由翱翔的情景,我居然把它当成了一只风筝,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谁曾想到,更令我激动的事情还在后头!天空中黑压压地忽然出现了一大群八哥,大约有上百只之多,这群八哥很可能和我一样,以前也没有见过猛禽,因此并没有十分在意,飞过时离猛禽不是很远。可天空霸主怎能对送上门的猎物无动于衷,只见它抖擞精神,奋力拍打着一对强有力的翅膀,箭一般朝着那群八哥猛冲过去!
它的飞行速度转变之快令人瞠目,不一会儿就追上了这群八哥,但见它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八哥的队伍中,完了,肯定有一只倒霉的八哥要落入猛禽之口了,我心里想着,可令我大感意外的是,面对来者不善的强敌,这群八哥并没有惊慌失措,更没有落荒而逃,它们当中没有一个脱离队伍的,因为聪明的八哥知道,一旦离开了集体,势单力孤,就很容易给对手带来可乘之机。但见这群八哥合在一起,齐心协力,依靠群体的力量来共同抵御顽敌,它们不断变换着队形来迷惑这只猛禽,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看得它眼花缭乱,不知捉哪只好。双方在对峙了一阵子之后,这只猛禽最终只好悻悻离去,眼睁睁看着这群八哥渐渐飞离了自己的视线!
那一次我在为见到猛禽感到惊喜的同时,也才明白八哥不只有活泼调皮的天性,鹦鹉学舌的小技,更有处变不惊,临危不乱,依靠群策群力转危为安的真本事。从此不敢小觑八哥,此后再见到八哥时,除了一如既往的喜爱,更多了一份由衷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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