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由的精灵对话散文

与自由的精灵对话散文

　　序

　　曾经在西域新疆生活过两年多年，那段日子是我这辈子最舒心惬意的日子。在那里，我就像一只苍鹰，在明净的天穹自由飞翔着；也像一只小松鼠，在郁郁葱葱的密林里欢快跳跃着；还像一只旱獭，在碧绿的草原悠闲行走着……

　　它们共同的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是我的向往和羡慕，是我的留恋和怀念……

　　一?、与喀纳斯湖上空自由翱翔的苍鹰对话

　　我站在喀纳斯湖畔，仰望你自由翱翔的身影。

　　在明净澄澈的天空，你伸展双翼，上下翻飞，左右盘旋，划出了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然后，你看似渺小的的身形，如被无形的造物主之手轻轻推动，渐飞渐远，给我留下了无限的遐想，让我想起了一个宋朝诗人的诗句，“天阔退飞鸿”。

　　那蔚蓝的天空，就像一块漫无边际的屏幕，在这巨型屏幕里，你是唯一，唯一一个自由自在的生灵。在苍茫辽阔的空域，你形单影只地自由翱翔，仿佛承载着一个伟大诗人关于自由的浪漫理想。你翱翔的一道道弧线形轨迹，组合成为自由而谱写的乐章。

　　重重叠叠嵯峨连绵的阿尔泰山脉，恰似一行行参差错落而又绵密牵连的五线谱，而峰峦环抱的喀纳斯湖，就是一颗清明晶莹珍珠般的休止符，从喀纳斯湖淌泻西下的额尔齐斯河，就是一条弯弯曲曲连绵流淌的延音线。

　　这里被称为西域“人间天堂”，这里被称为中国大地上的“一片净土”。

　　翱翔在“天堂”之上，天空是透明清爽的，空气是清新洁净的，因而你的翱翔便轻盈便捷，你吸进肺腑的每一口空气都清新甜爽的。在这样的天空盘旋翱翔，不会因为阴沉沉的雾霾阻遏你翱翔的速度，遮蔽你观察的视线，毒害你赖以生存的呼吸道和五脏六腑。

　　在蓝天之上，俯瞰清明晶莹的“净土”，山坡上葱郁苍茫的森林和五彩缤纷的花草，草坂里欢快窜跳的兔子和旱獭，湖水水面下轻盈游弋的鱼儿，你都会清晰地可见。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猛然出击，俯冲直下，准确抓获目标，轻而易举，获取你赖以生存的猎物。

　　翱翔在这里，你是荣幸的，而且我也更愿意相信，你经过千辛万苦经过无数比对，才最终落脚这“人间天堂”和’一片净土”上。我认为，这是你聪明而睿智的抉择。

　　翱翔在这里，你是自由的，因为这一片天堂和净土，是只属于你自己的领空和领地。在这里，你可以自由翱翔、自由栖息、自由捕猎。你不用臣服任何一个领袖，不用听命任何一个指挥官，你是你自己的主宰，你是你自己的国王。

　　对别人，我曾经把我自己比作一只孤独的苍鹰。其实，这个比喻，就是来源于在喀纳斯湖畔仰望你的启示。

　　很明显，你的孤独，使你的自由自在愈发地张扬恣肆；你的孤独，因为自由自在的共生，愈加张扬出独孤大侠的洒脱超绝。孤独与自由浑然一体，使你可以独享一方，傲视苍穹，笑傲风雨。

　　我脚踏大地，心却随你而飞！

　　二?、与在枝条间自由跳跃的小松鼠对话

　　独自一人，我正行走在幽深而静谧的密林里，突然，看见你矮小而轻盈的身躯，披满灰扑扑而蓬松的长毛，拖着细长而卷曲的尾巴，在一堆灌木枝条里，倒腾着两只爪子，在地上忙碌扒挠着。

　　这里是喀纳斯湖畔的密林深处，森林是针阔混交林，粗壮魁梧的红松，躯干挺直的云杉，直指云天的白桦，和谐相处。下面有灌木丛，间杂着纤弱而鲜嫩的小树苗。树苗下面铺满落叶，有的憔悴干枯，有的腐烂甚至化为泥土。朽木，东倒西歪，披满青苔，不知安然酣眠了多少个春秋。

　　此刻，这里除了我，没有任何其他人，万籁俱寂。这幽深静谧的密林里，这层次错落的空间里，充溢着苍老和腐朽的气味，但你的出现，却平添了新生和鲜活的味道。

　　因为你的出现，我蓦然有些感动，又唯恐惊动了你，便停下脚步，屏心静气，满怀欣悦之情，远远的用目光注视着你，心和目光一起，追随着你……

　　我知道，相较于人类和一些凶禽猛兽而言，你是弱小的。弱小的生命，只有远离侵扰和进攻，才能保证生命的安全、生存的自由，而你，只有躲进这幽深静谧、阒寂无人的去处，才能远离人类的骚扰和一些猛兽的侵袭，得以安全存活、自由出没。而你的安全和自由，又时时处在危机重重十面埋伏之中，所以你便特别的机敏和警觉，而这种机敏和警觉，恰恰源自于被侵袭的威胁和恐惧。无论如何，你短暂的安全和自由，都显得格外的珍贵。

　　我尊重你这弱小生命的自由，不想惊扰你难能可贵的自由，所以我只有远远地陪伴你、欣赏你。

　　我想留下你悠闲而活泼的倩影，便悄悄地掏出了相机，正要按下快门，却听见“呵——”一声拖着长尾巴的叫声。循着声音望去，远处有一个游客正对着你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在我的眼里，他面目狰狞，在我的心里，他是十足的恶魔。他的可恶，就在于他用自己的歇斯底里之声惊扰了你的安全，剥夺了你的自由和悠闲。

　　一刹那间，我的心里满是遗憾和愤怒，竟然对着那人脱口而出：“你喊什么？惊吓了小松鼠啊！”

　　那人也许是有些羞愧，听了我的大声呵斥，竟然目瞪口呆一言未发。

　　盯着你安全逃遁的方向，我在心里暗暗地祈祷，祈祷你能安安全全地存活到寿终正寝，祈祷你的自由能够伴随你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

　　三、与在天山草原里自由游走的旱獭对话

　　在天山腹地的巴音布鲁克大草原里，或者是在山坡草坂上，我经常在碧绿的草丛里见到许许多多的小土堆，大馒头模样，星星点点，就像大草原里一个个微型碉堡。在这些微型碉堡群里，时不时地穿行一些小精灵。这些小精灵，就是你们——旱獭。

　　遥遥望去，有的是独行侠，或低着头，伸着嘴，左啃啃，右闻闻；或立起身子，像淘气猴子一般，摇头摆尾，抓耳挠腮。有的是闹闹腾腾的一伙儿，欢聚一起，你追我赶，调笑嬉闹，热闹非凡。

　　你们就像我们家乡里的地老鼠，又比地老鼠身子略微粗而长些，圆滚滚，胖嘟嘟，扭动的身躯有些笨拙，但跑动起来，却又是精灵一般，“嗖”的一声，便窜出老远，而且，一瞬间就可能遁入草丛里，钻进碉堡近旁的洞穴里，身形全无。

　　知道和记住你们的名字，源自碧野的散文《天山景物记》。每读到描写你们的那两段文字，在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幅这样的美景：茫无边际的大草原里，绿草融融，鲜花烂漫，在那里，你们自由自在地打洞，潇洒自如地匍匐前行，唧唧咕咕地聚在一起嬉闹。

　　一次出差远行，在一个路边摊上看见了你们的仿制品——陶瓷旱獭，那身子真的就像碧野笔下所描写的，“肥肫肫，圆滚滚。”尾巴尖尖的，满身胶泥色。搭眼一看，就觉得娇憨可爱，便买了下来，和其他一些小动物陶瓷雕塑一起，装在一个纸箱子里，又背又扛的带回家，摆在博物架上，得空就看几眼，以饱眼福。

　　当我有幸来到巴音布鲁克大草原时，一看见那些小馒头土堆，看见你们圆滚滚胖墩墩的.身子，我就不由地喊出：“旱獭！”

　　从来没见过你们，却又对你们十分的偏爱，个中原因，除了你们笨拙娇憨的外形的可爱，其它原因我自己也很难解释。当脚踏上巴音布鲁克大草原的绿地，亲眼目睹你们欢快而悠闲地游走着嬉戏着，我就找到了最重要的原因。

　　这里肥嫩的酥油草、争奇斗妍的鲜花，湛蓝的天空，洁净的空气，都是你们的。你们可以随心所欲地享受这一切，和那些野生牦牛、天山骏马一样，你们是这里真正的主人。辽阔莽远的大草原，就是你们休养生息的领地，就是你们自由呼吸的空间，就是你们逍遥自在的家乡。在这里，你们是潇洒惬意的小动物，是自由自在的精灵。

　　我知道，为了保有你们的这份自由，你们让自己的身子染上天山土壤一般的浅赭色，你们保持着非常灵敏的听觉和嗅觉，可以及早发现任何暗藏危险的动静和气味；你们像三窟狡兔一样，可以不辞辛苦，打出好几个九曲十八弯才能到达的洞穴，让来敌费尽心机，还无法寻觅到你们栖身的真正处所。你们的自由，原是建立在你们的聪慧和勤奋之上。

　　我知道，有些利欲熏心的牧人并不喜欢你们。本来，你们是这里的主人，酥油草天生就是你们的美食。在酥油草的滋养之下，你们可以一个个吃成肥头大耳的小胖子，所以那些牧人就视你们为牛羊的敌人，以为你们掠夺了牛羊的食物。他们为了在草原上多放牧一些牛和羊，让它们在草原上吃得肥实些，卖了多赚一些钱，就荒谬地视你们为祸害，而且有时候驱赶着牧羊犬无情地伤害你们，捕捉你们。

　　其实，只要他们不侵害你们，能保证你们和数量合理的牛羊在同一片草原上和谐相处、幸福同享，你们也就心满意足了啊！这廉价的要求，他们答应吗？这举手之劳的事情，他们能做到吗？

　　天山无语，草原无语，我无语！

　　我只愿，在这美丽的巴音布鲁克大草原上，你们的自由放纵，常在；你们的悠闲幸福，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