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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遥远的记忆散文

更新时间:2023-08-16 12:13:27 来源:高考在线

我那遥远的记忆散文

  八十年代,生产队刚分田到户不久。农民们热情高涨,每天喜气洋洋。淳朴的乡人点燃他们的激情岁月,酝酿他们的浪漫理想。未来的生活在他们眼中是明亮的,似锦的,因此,总会想方设法弄些娱乐节目,以渲染生活的多姿多彩。放电影便是其中之一。至今在我的记忆中,还存留着父辈们兴高采烈的笑语。

  我家离我们村部(那时叫做大队部,很有点组织的味道)二、三里路。我家屋后一条土公路径直通到村部。马路两边栽有白杨。每到夏天,郁郁葱葱苍翠的枝叶会伸到路中央,将整条马路上空严严实实遮盖,走在里面,很有点像走在幽深的丛林一样凉爽。选择这样一个绝妙的地方放上一场电影真乃大快人心。

  本家有一兄长,对放电影的技巧颇有研究。村中有好事者便请他来为我们放映。家家户户,有钱的凑钱,没钱的凑粮,都来捧个场,保证每周至少一场电影。

  夏天的傍晚,我们一群孩子们总是游离在田野或者稻场,就为了等待好消息。有时,远远地会听到喇叭里突然间响起一段音乐,以《五月的鲜花》为多。我们的神经马上兴奋起来。果然,不多一会,喇叭里传来:“呼呼,呼呼”吹气的声音,有人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今天晚上七点,在本村大队部放映×××电影。到时大家自带板凳。”如此通报三遍。《五月的鲜花》曲子便继续重放。孩子们便欢呼雀跃起来,奔走相告。不多时,全村老少,人人皆知。在外干活的人们便草草收工,只为享受这一天最后的悠闲。

  洗刷完毕,全家出发。父亲扛着大板凳,我手里拿着小马扎,屁颠颠,喜滋滋跟在父母后面。来到大路上隐隐约约可见那白色的银幕早已高高地挂在路中间。银幕是用绳子带住,拴在两边的树枝上的。远远望去,就像是我们动手制作的简易风筝一样。比较起来我们往往要慢半拍。因为等到跟前,就会发现电影不知什么时候已开放,要不就是黄金地段被人抢先占去,黑压压的铺满整个路面。埋怨必然少不了,父亲便呵呵笑着说:“下次一定来早点。”

  在看电影的当儿,我还经常会发现村里的某些青年很亲密地坐在一起,或“嗤嗤嗤“地偷笑,或低头窃窃私语。现在回想起来,尚觉有趣。写到这儿,倒想起沈从文《边城》里的傩送二老和翠翠。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傩送的歌声将翠翠的魂灵在梦中轻轻托着,各处飘着,带着翠翠采摘一把钟爱的虎耳草。村里的大姑娘小伙子们虽然没有沈先生笔下的翠翠和傩送的朦胧和美丽,但若干年以后回忆起来,定然也有对电影的难以磨灭的甜蜜的记忆。

  小时候的我仿佛既多才又多艺。父亲清闲的时候最喜欢教我拉二胡。我倒“咿咿呀呀“拉得挺难听,但也乐于参和在这种娱乐活动中。我家有个后院,父亲的理想是将这一大片空地开垦成花园果园。于是我们仿佛看到春色满园,秀丽可餐。嘴巴咂摸着桃李的酸甜。可是,果园花园没做成,先变成了菜园。碧绿的蔬菜,整齐的菜畦,一方清澈的池塘将我家半包半围,给人的感觉倒也神清气爽。由此吸引了一帮长辈们各自带着自己的心爱之物,坐在我家后院吹、拉、弹、唱,尽显人生之惬意。

  记忆尤深的一次也是在这个季节。我小学五年级还没毕业,不知何故辍学在家。某天晚上,几个长辈带着他们的`行当又来到我家后院拨琴弄弦。连父亲一共五人,围坐一圈。他们那天拉的曲子是黄梅戏《女驸马》。年幼无知的我不会评价,只觉赏心悦目,心旷神怡。其中一位婶婶笑呵呵走到场中,对着我们大声唱着“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哪……”婶婶的声音很有亲和力,感染力,有一种穿越时空的磁性。她边唱边做手势,将驸马的那份喜悦表现得淋漓尽致。但是当时的我绝评价不好婶婶的表演,但还是呆呆听着,入了迷。母亲说婶婶原来就是生产队戏团中的一员,曾经扮演过女驸马的角色的。哦!当时的婶婶应该是找到了年轻时的感觉了。

  现在每次回家去,唱戏的婶婶见到我总会和我打招呼说:“老丫头回来了啊?”然后必然要说到我小时候怎样怎样。

  到底是怎样的呢?我极力回想着。

  我小时候应该算是一个疯丫头,喜欢和伙伴静一起去钓虾。我的卧室的后面墙上有一个小小的两扇窗,正对着床头。本来是为了夏天睡觉凉爽而设计的,但是没想到却方便了我。暑假里,母亲为了强制我午睡,总将大门紧紧插上,我够不着,也没力气。某一天对着小窗,忽然心生灵感,计上心来。我决定从小窗爬出去。小窗刚好能容纳我自由穿梭其间。于是乎,便和早已等候在外的静捂嘴偷笑,蹦蹦跳跳向水塘跑去。

  池塘里龙虾特别多。炎热的中午,它们大多就贴在青草或水中的枯树枝上静静睡觉。我们屏声静气,悄步走到跟前,拿出用麻秸做的钓竿,轻轻地送到虾的嘴边。哈!原来它们不是在真睡,而是假寐!诱饵还没伸到跟前,它们就闻到肉香,一下子用前面两只红通通的大钳子紧紧抱住,丝毫没有想到我们的诡计。就这样,它们便轻而易举地成为我的瓮中之鳖。我们不动声色,依然故伎重演。可怜的龙虾永远不知道我们所设下的“鸿门宴”,人类的智慧它们永远也破译不了。当晚霞铺满天空,当田野里响起了牧童的短笛,这才知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家放牲口了。于是,背起装满胜利品的小背篓,凯旋而归。

  如今,那些纯朴的乡村气息已离我远去,再也凸显不出立体的美。我再不能够在广阔的田野中看电影,亦无法再次欣赏那些多才多艺的长辈们精彩的表演。带给我童年的许多欢乐的池塘和龙虾早已销声匿迹。一声长叹!我那遥远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