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磙子流泪散文
远在乡下,还有谁能为一条磙子流泪的人。
窗外,布谷鸟把墨绿的麦地叫染得金黄起来。母亲扔下手中针线活,从柜下摸出干渴的老城砖,往门前榆树下的水桶里一丢,老城砖“咕噜、咕噜”冒泡喝着水。
接下来的日子,老城砖一直就在榆树下水桶里滋润地养着,等待与它的镰刀情人相会,它是父亲那年参加大炼钢时,从废弃的城边捡回的,质地老,耐磨。随着每年两季的相会,它早已从平直变成弯月地凹下去。等到收获季节一结束,母亲立刻把它收藏到柜下,绝对是不会让它迈出大门的。磨好的镰刀呢,有幸跟着父母,转战各处责任地,割完最后一株庄稼后,母亲在刀刃上抹点香油插到窗棂上去了。
能一直呆在场头,还能享受阳光雨露的农具,只有磙子了。
它可是母亲视为宝贝的磙子。
乡谚说:力大坐磙子,瞌睡懒门槛。燥热的身子与凉席始终粘连着,一翻身犹如剥卜页布般,好不容易挨到清晨,聆听着窗外的布谷鸟的叫声,迷糊着。只听见母亲忙碌地脚步声,来来回回地嗵嗵地响着。
母亲应该是煮好早饭,喂好猪,放好鸡栏后,来到我的床边,轻轻地拍打着我。我一生来,就是个病殃殃地,与同龄人比差了许多。村东首的根伙能挑起满桶担子,西边邻居明伙更是了得,能独自撑船到水流的永东河里去。到现在,我总不能从河边拎半桶水回来。母亲把我推了推,我睁着醒松的眼,很不情愿地朝床里翻过去。我也记不清是怎么样起来,如何跟着母亲来到磙子边,她虔诚地用干净扫帚把石磙子打扫一遍,然后示意我坐在上边,像一位神仙附体的法师般指导我如何将脚要着地。
脚着地了,土地里的精气神就会传到我的身体里。母亲脸上的愁容渐渐退去。仿佛此刻我就能把村里的同龄全比下去般。
可总是有时磙子让母亲在操心。
磙子一直呆在我家的场头,有时被别人家滚去镇农具脱粒,他家用完后,也不着急还过来,而是往场沟边一推,堆在草垛里。倒是紧挨河边的人家滚去用时,母亲会对父亲喊:看看他有没有用完,别弄得掉到河里去。轮我家想用时,母亲满场地找。
总有些年头,我家的磙子不让母亲省心。紧张的收获时节,让母亲忙得有点乱,待到准备将谷场栽菜种豆时,才发现一直要呆在场边磙子不见了。于是,母亲念叨着,站起来直了一下腰,又想起了什么,把小铲锹一丢,顺手抄起草叉,场头草垛被戳了一遍,四周的'场沟一圈跑过后,才知道被最南边的人家不小心滚到河里了。后来母亲看着我和父亲把磙子从河里捞上来,开心地笑了,笑得是那样的灿烂。
磙子为我家能使多大劲,母亲还不是象清楚我们一样的熟悉那条磙子。庄稼待收之时,谷场在等待,磙子使出吃奶的力气,迎着凹凸不平的泥土碾过;场头脱粒时,磙子铆足了劲,压积着挣扎的机器,稳稳地呆在那里看着我们忙碌。也许,少了磙子的场头,也不知母亲的日子该是怎样过,看不见呆在一边的磙子母亲的心里又该是怎样的一种空落落。
曾经的谷场被房屋包围着,若不是那条遗弃在边的磙子,我认不出这里曾经是谷场。在这块宅基地上,曾经的磙子没了用武之地,就连那只几个劳力一同抬来的脱粒机也不知道转世到哪。
此刻的磙子正满面的伤痕,被风吹雨淋过,是碾土回家的叙说。母亲把石磙迎着太阳的一面,叫阳面,留在阴暗在地叫背面。在这阴阳之间,是英雄末路?那勇冠三军的碾劲,那泰山压顶的霸气,在背阴下,一丛丛杂草蓬发,这还是曾经的?碾压过的是劲,颓废的是神,哪怕只是碾缝里一粒尘埃。
也许,那碾缝里的尘埃是泥土气息,才能守住乡村一些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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