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散阴霾的天使散文
韩梅面对空旷的湖洲,伤心的啜泣着,让痛苦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一任积郁在心的悲痛得以释放,这样她的心里才好受一些,不至于精神恍惚、痛不欲生。一阵啜泣之后,她变成了小声的唏嘘,继而渐渐平静下来,就像暴风雨后的沉寂。
她惘然若失地坐在湖洲上,呆滞地看着广袤的湖洲和深邃的天空,思想中一片迷茫。她的脚下是全国第一大淡水湖的一片湖洲,在枯水季节湖底已裸露出来,长满青青的湖草,绿茵茵的一片。湖洲的上空有许多候鸟在飞翔,发出欢快、清脆、悦耳的叫声。若在平时,看到这如画的美景,她的思想定会像鸟儿一样飞翔,去放飞人生的梦想。因为她是一个热爱自然、热爱生活、很有激情的女人。而此刻她万念俱灰,情绪低落,无限的痛楚使她感到人生一片黯淡,如果不是女儿芸儿,她对这世界已没有太多的留恋。
突然的婚变,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无法承受,心已被击得支离破粹。在此之前,她的人生道路铺满鲜花,生活得一帆风顺,就是爱情和婚姻也是如此。
她曾有一段美好的爱情和婚姻,她把人生的希望和幸福全部寄托在婚姻和家庭上,并用心经营着。曾经的丈夫也知暖知热地爱她、呵护它。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经不住花花世界的诱惑,更经不住妖艳女人的纠缠,感情渐渐地发生了变化,神不知鬼不觉地移情别恋了,绝情地割断了与她的感情。她曾与他彻夜长谈过,想用昔日的夫妻之情和爱情的结晶留住他,也曾隐忍自己的痛,想用女性的柔情挽回他,但他却铁石心肠,执迷不悟,坚决要离婚。面对无法挽回的婚姻,她没有像别的女人那样,寻死觅活地纠缠丈夫。她想,既然人心已走,留住灵魂之外的躯体又有什么用。她给了他自由。
离婚后一种无可言状的痛苦,一种令人窒息的孤独,一种撕心裂肺的思念,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灵,令她痛不欲生。不仅如此,她还是一个很传统很要强的女人,离婚的耻辱压迫着她,使她感到地低人一等,但她又不想在人前将这种情绪表露出来。她只好佯装笑容,一如既往地对人对事、对待工作,让旁人不至于看到她内心的悲伤和痛苦。如果心中太压抑了,她就会到这湖州,这阒无人迹的旷野,这曾孕育过她爱情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让心灵的痛苦和压抑得到暂时的释放。
今天已经是她第三次来到这湖州,一场宣泄之后,她的思想渐渐从纷乱中回到了现实。她木讷地看着天空,此时,晚霞慢慢收敛了,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习习凉风吹到身上有些凉意,她打了个寒噤,忽然想起了女儿在家等她,那是她婚变后支撑她生命的希望。她该回去了。
韩梅回到家中,芸儿已经从学校回来了,在家孤零零地等着她。芸儿很聪颖,自从父母离弃后,8岁多的她似乎更懂事了,每天她把作业做完后,都主动帮妈妈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并想着法子用乐观的情绪感染母亲。
离婚后,韩梅想用延长工作时间的办法减少心中的苦痛,常常回来得较晚,回到家中也感到十分的疲惫。为减少妈妈的苦闷和疲惫,芸儿一有时间就缠绕在妈妈的身边,主动给她捶背按摩,懂事地对母亲说:“妈妈,别想得太多,爸爸走后,还有我陪你哩。我会好好读书,听您的话,让您高兴和幸福的。”韩梅对女儿因家庭破裂而变得懂事,在感到宽慰的时候,更多的是难过,因为这种畸形环境逼出的懂事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所以在家她不想让低落的情绪影响孩子,增加她心灵的压力,让她生活在压抑、孤寂、郁闷的环境中,孩子的路还很长,她应该在阳光、鲜花、快乐中成长。在这种思想的支配下,韩梅在家一直注意这点,一回家她就有意识地调整情绪,主动同女儿讲话、辅导她的作业,让她不至于感到孤独、失落、忧闷,她想既是自己有太多的痛苦与不幸,也要让女儿健康快乐的成长。
4月16日是韩梅31岁的生日,这天是休息日,韩梅有事外出了,把芸儿留在家中。中午回来,当她推开门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芸儿打扮得漂漂亮亮,餐桌子放了一个大蛋糕,上面插了31根小蜡烛,象征韩梅过走的31个春秋。韩梅被女儿精心的安排震颤了,心中一股暖流奔涌而上,她一把抱住了女儿,仿佛抱住了整个世界,禁不住泪水滂沱。芸儿腾出手来擦拭着妈妈的泪水,安慰地说:“妈妈,今天是您的生日,您应该高兴呀!这是我为您准备的,祝您过了这个生日忘记一切不幸,一天比一天快乐,一天比一天幸福。”
“乖女儿,妈妈是被你安排的一切感动了,妈妈是高兴得流泪。"韩梅向女儿解释道,隐忍地收住自己不争气的泪水。芸儿挣脱妈妈的怀抱,打开“祝您生日快乐”的音乐,顿时,屋子里流动着欢快、祝福的旋律,芸儿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轻盈而婀娜,活泼得像个天使。
韩梅被女儿的表演打动了,感到心中一股幸福的暖流在涌动。她遇到了不幸的婚姻,上帝却派了一个天使陪伴着她、开导她,她心中的坚冰在消融,生活的信念在上升。
“六一”儿童节这天,韩梅单位有重要工作,没能观看芸儿的演出,感到很对不住女儿。晚上女儿将获得的`奖状给妈妈看,骄傲地说她的演唱得了一等奖。那是一首歌唱母亲的歌曲,是她特意献给妈妈的礼物。为了弥补妈妈心中的遗憾,芸儿穿上了节目的盛装,站在大厅中央,用那稚嫩而又好听的童声,为母亲演唱白天的歌曲。“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象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芸儿边唱边跳,完全沉浸在歌词的意境里,像一只轻盈的蝴蝶。
韩梅听到那歌声是那么甜润、纯真,每一段歌词都在歌唱着母爱的伟大和对母亲的依恋,慰藉母亲的灵魂,憧憬着明天的美好,给人以无限的希望和想象,歌声像温暖的春风拂去了她心中的严寒。
上帝关闭了她通往幸福的大门,却给她开了一扇窗子,芸儿就是那扇开着的窗子。此刻,阳光正从窗口透射进来,温暖着她冰封已久的心,让她看到了生存的希望和生活的美好。
在女儿的歌舞感染下,韩梅感到青春重新回到她的身上,她脱去身上的衣服,和女儿一起舞起来,仿佛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天使。她不再忧戚、悲伤、痛苦和失望,尽情地让阳光照射自己、温暖自己。是的,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也不可能完美无缺,面对挫折和不幸,只要有顽强抗争的精神,只要有正确对待的心态,只要看到光明和希望并为之奋斗,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克服不了的困难,战胜不了的厄运。韩梅此刻悟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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