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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写命运,命运写她” ,一生独行的张爱玲

更新时间:2023-08-06 10:04:10 来源:高考在线

“她写命运,命运写她” ,一生独行的张爱玲

  导语:2015年5月25日,美国的国殇日。纽约曼哈顿的街头飘着一丝怀念的气息。在世界贸易中心遗址附近的纪念馆,等候参观的人排成了长龙。向东南方向步行十来分钟,是一条名为派街的小路。走进这条幽深的窄街,《环球人物》记者拜访的是一段大多数美国人没有意识到的历史。多年前,一个瘦而高的身影,曾在这些窄街小巷里穿行。她就是张爱玲。最初,她在大西洋畔的纽约落脚,多年漂泊,最终到了太平洋畔的洛杉矶,于1995年挥别尘世,至今二十载矣。

  张爱玲的一生,纠结着时代和命运、东方和西方、人生和文学、真实与虚幻,从不寂寞,却很孤独。20年过去,似乎该到了彻底告别的时候——但想放下时,关于她的碎片会变得清晰,想怀念时,却也说不清在怀念什么。她的才华,她的聪颖,她对世事人情的透彻领悟,她不屑于世故的特立独行,甚至她落寞的晚年,都会牵动着我们心底那一点柔软的东西。

  纽约派街27号,曾是张爱玲的住所。现在离27号最近的是一栋写着招租字样的商业楼。而应该是27号的`地方,一侧是空空荡荡的广场,另一侧是摩根大通银行的办公楼。

  乘车往北,到曼哈顿的上西城,在中央公园西面的百老汇与71街交汇处,应该有一个酒店。1967年4月到5月,张爱玲到纽约小住治病,在写给好友、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夏志清的信件里,特意写下这个酒店地址,房间号是730。但酒店如今已是杳无踪迹。路口倒是有几栋古旧的楼,不知道哪一栋门外曾经停驻过张爱玲的身影。

  这样的寻找,大概注定是困难的。张爱玲,这个出生在贵族大家庭中的女子,在华丽的前半生努力想求一个家而不得,后半生则飘泊异域,离群索居,刻意把生活过得简单。20年前,她的骨灰已经按她的心愿撒入了太平洋。她没有留下供人凭吊的痕迹,哪怕是一墓一碑。她去世时,房间里放着一部《红楼梦》,“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书中这一句,她必定烂熟于心。

  1995年,张爱玲在洛杉矶去世,她的银行账户有几百万港币,房间里的全部家当却只有一张折叠桌、一把折叠椅、一具折叠梯。这份简单和孤独是她自己的选择

  20年前的9月8日,张爱玲告别人世,享年75岁。当时,她住在洛杉矶西木大道与罗切斯特街交界处一幢淡灰色四层公寓楼的206房间。“警察从房东那里得到了张爱玲朋友林式同的联系方式,给林打了电话,林随后携带张爱玲早已签署好的遗嘱副本赶来。”张爱玲文学遗产继承人、张爱玲老友宋淇之子宋以朗告诉《环球人物》记者。

  她躺在靠墙的行军床上,脸向着门口,合上了眼睛。她身下垫着一张灰蓝色的毯子,没有盖被子。房间里的日光灯还亮着,唯一一张折叠桌倚在东墙近门的地方,厨房里搁着一把棕色的折叠椅,一具折叠梯,这就是全部家具。法医检验,她是心血管疾病去世的。走之前她已经有所准备,整理了各种证件和信件,装在一只手提包里,放到了门口。这样,发现她的人会很容易找到这些东西。

  张爱玲去世后,留下了约240万港币的遗产。宋以朗说:“2012年,莫言拿到大概100万美元的诺贝尔文学奖奖金在北京依然买不到一套房,但张爱玲这笔钱在1995年可不是小数目。”拥有财富的张爱玲选择了一种简单和孤独的生活。

  1969年5月,丧偶不久的张爱玲托朋友找房子,条件是“一间房的公寓,有浴室和厨房,离办公室近,或者有公共汽车,最好房子不太老,比较干净”。除此之外,家具是可有可无的,而“装修、光线、嘈杂、房间大小”都没关系。到1984年,她再托朋友找房,提出的希望只是“有一间小房间,房子不很老,浴室不破旧,有大门钥匙,没地毯,是地板、假砖或水门汀(水泥)”,甚至车库改建的房子也可以接受。再到1988年,她说,以前住的房子全嫌太大,现在“东西全扔光了,更不需要空间”——她似乎越来越以一种尘世间过客的心态在度过最后的日子。

  张爱玲的频频搬家源于一个奇特的理由,她一直认为有一种来自南美、小得肉眼难以辨别、但生命力特别顽强的跳蚤在困扰自己,曾经告诉朋友“每月要花200美元买杀虫剂”,“橱柜一格一罐”。她叫杀虫公司的人来,还是无效。于是,她带着简易的行李,只要一发现所谓的跳蚤,就马上搬家。从1984年8月到1988年3月,她频繁搬家,有时每个星期搬一次,搬家总数达180多次。

  身体终于吃不消。1993年1月,她告诉友人、翻译家庄信正,自己去打预防针,做耽搁多时的身体检查,结果感冒了一个月才好。1994年10月5日,也就是她去世前11个月,她说,“各种不致命的老毛病不断加剧,一天忙到晚服侍自己,占掉全部时间,工作停顿日久,非常焦灼。”

  张爱玲又总是避着人。“她只看报看电视,电视机是她房间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偶尔给几个好朋友写信,避免与人接触。”宋以朗说。她所住的最后一处公寓,门外就是小书店和修鞋铺。书店老板常常见到她,但她每次去书店都不说话。来回路上,邻居跟她打招呼,她只是回应一声“Hello”,很多邻居以为她不会说英语。而她也真这么告诉别人!一个活泼健谈的公寓女管理员和她攀谈,她答,“我不懂英语”。其实,她的英语非常流畅,并且典雅。她曾在信中点评美国脱口秀节目主持人迪克·卡维特的英语,“非常风趣,但是隽语难得碰上”。她装了电话,也特意向友人说明是“不能不装,万一生病,几条街外才有公用电话。还是不想打电话,号码请不要告诉人”。她甚至经常不拆看亲友的信。夏志清1985年给她的信,她到1987年才拆看。

  庄信正曾以“旧事凄凉不可听”作为一篇纪念张爱玲文章的结语。但这份孤独,是她自己的选择。

  (来源:搜狐媒体平台)